了一下。
拾一丝毫没有眼色,还在一板一眼地汇报,“另一婢女娇嗔大人衣襟大敞,简直就是不、不守男德”
李无廷,“”
拾一,“宁大人面有绯色,悄悄拉上衣襟”
李无廷,“拾一。”
拾一话音一噤,默默伏低身形。
李无廷睨着跟前的锦衣卫,一时只觉得脑子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了个严丝合缝,他压着眉心捏了捏山根。
片刻开口,“出去,继续跟着。”
拾一磕了个头。
离开前又听帝王沉声,“还有。下次再说些有的没的,就不用回来了。”
“是。”
宁如深一觉睡到将近傍晚。
叩门声响起时,他脑中依旧昏昏沉沉。窗扉关得严实,屋内一片昏暗,恍惚之中他以为自己还在宿舍。
宁如深支起身子,迷迷糊糊地唤着室友,“尔康屋子里好黑,你为什么不开灯”
门吱呀推开,熟悉的声音回道,“大人,老奴是严敏。”
灯烛被点燃,映亮了屋中的情景。
严敏恭恭敬敬地候在床前。
宁如深一下清醒了。
差点忘了,他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朝代。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伸手在被子上拍拍打打地找着,“尔康,我的衣服呢”
“大人的外衫挂在衣架上了。”严敏替他将云雁绯袍拿了过来,“还有,老奴是严敏。”
宁如深接过衣服,拒绝了他的服侍,“好了,我自己穿。你下去吧,尔严康。”
严敏。
入宫时,天已擦黑。
晚宴已筹备好,四周红柱金梁,灯火通明。
宁如深在内侍的指引下落了座,四周是翰林同僚,同最前方的那张座席遥遥相隔。
过了会儿,圣驾才从另一边浩浩荡荡而来。
李无廷身着玄衣,在上方落座。
宁如深远远地朝他看了一眼。对方若有所觉,视线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有些微妙。
只是隔着炫煌的灯火与舞池,看得并不分明。
宁如深摸摸下巴大概是错觉吧。
在几番礼乐和致辞之后,众臣渐渐放开了。酒过三巡,上方的帝王起身离开了宫宴。
席间的气氛顿时更为热烈放松。
宁如深四周的同僚纷纷端了酒杯热络地朝他敬酒“听说宁大人从明日起就要伺候御前了,真是当朝第一红人啊”
宁如深又是谁打小报告。
“哈哈大人就别装作不知情了圣旨下午便下达了翰林院,我们可都知道了。”
宁如深抿着酒一呛原来是圣上
敬酒的朝臣来了一轮又一轮。
宁如深端着酒盏喝得浑身发烫,正思考着怎么脱身,就听一声熟悉的讥嘲从跟前响起,“呵,告老还乡”
“”他刷地抬头
耿砚端着酒盏站在他前面,一脸唾弃。
挡箭牌来了宁如深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将人一把拉下,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席前,“什么,你有事要和我商量”
耿砚莫名其妙,“啥”
宁如深蹙眉,“隐疾”
“”前来敬酒的同僚尴尬地对视一眼,三三两两散去了。
耿砚反应过来,拍案暴起,“你他娘”
宁如深赶紧给他倒了杯酒,塞了颗核桃,“消消气,消消气。”
“无耻”耿砚骂完,又横了他一眼,“虚伪。”
宁如深解释,“我真的有和陛下提出告老还乡,但他非要留我在御书房。”
他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但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要脸。他目光一瞥,果然见耿砚袖中鼓起,拳头硬了。
“”
宁如深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
刀子般的视线减弱了一点。
他又惆怅地晃着酒盏,“也不知我能苟到什么时候。”
鼓起的袖子渐渐瘪了。
耿砚想了想他的处境,“倒也是。”
宁如深忧郁地抿了口酒这孩子挺好忽悠。
他趁着这档子转移话题,往上方空缺的席位看了一眼,“陛下怎么还没回来”
耿砚眼神怪异,“这你也记不得了”
宁如深眨了眨眼,“什么”
耿砚离近了点,小声道,“陛下应当是去长宁宫了,陛下的生母娴太妃在世时就住那里。”
晚宴将尽。
宁如深听了一肚子八卦,又被灌了一肚子酒。热气和酒气从腹中腾了起来,熏得他眼花耳热。
他起身离开了宫宴。
举办宫宴的殿外有一处湖塘,掩映在一片影影幢幢的林叶后,清凉而静谧。
宁如深坐在离湖岸不远的石块上吹着凉风散热。
他伸手拉开衣襟,潮红从脖颈漫上脸颊耳根,粼粼湖光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