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消散,大地复苏。虽然已经是四月,但空气中仍然夹杂着些许寒意,让汴江市这座春城增添几分稳重。
市区河畔,有一处高档的小型庄园,位于中央的一座蓝白色洋楼外,停着数量价格不菲的商务车。
“明先生,焱棠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他这次生病我也很难过。但白纸黑字的合同不等人,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说话的人,是知名娱乐公司橙旗娱乐的董事长郑董。他这次亲自来明家,是为了和明父商量明焱棠的事情。
明焱棠,橙旗娱乐一哥,无论是商业号召力还是票房号召力在内娱都属于顶流行列,是橙旗的小股东之一。而明焱棠在持有橙旗相应股份的同时,也成为了橙旗和另外五家公司对赌协议的主要执行人。
换句话说,明焱棠需要在三年内完成20部影视剧的制作,让橙旗盈利100亿方可完成对赌协议。反之,橙旗娱乐面临破产。
原本一百亿的对赌已完成四分之三,可就在昨天,明父突然向明焱棠的经纪人陈若扶发去消息,因病情加重,没有合适的心脏匹配,明焱棠病情恶化,已经赴国外救治。
“我会尽力赔偿您,但明家公司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也请您容我几天。”短短一周,明父苍老了不少,身着一身干净素雅的中山装,眼神示意让佣人为大家添茶。
郑董颔首,余光打量着明家的客厅,如果没猜错,明家应该不是明父这代富起来,至少富了三代,客厅里随便一件花瓶,都价值不菲,是个老物件。
不过在他来之前,他也听说了一些明家遭遇的变故。
“明先生,焱棠的影视合同已经签了,下个月就要进组,就算您有钱能填掉对赌协议输的那部分,几部影视剧的违约金也不是笔小数目。”
听到这些,明父眼神略显疲惫,两鬓泛着白“我知道,但焱棠现在病情不稳定,实在没办法履行合同。”
郑董微微叹息,看了明焱棠的经纪人陈若扶一眼。陈若扶会意,攥着手机的掌心出了不少的急汗。
她当然知道明焱棠本人不可能履行合约,而他们这行人之所以在周末不顾脸面匆匆赶往明家,是因为昨天她发现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送明焱棠去国外治疗的私人飞机前,她看见一位和明焱棠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跟了明焱棠六年,她知道明焱棠有位弟弟,但不知道两人竟然是双胞胎。
“明叔叔,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们两方避免赔偿巨额违约金。”陈若扶紧紧盯着明父“可以让焱棠的弟弟,替他完成对赌协议。”
“哗啦”一声,茶杯盖与杯壁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父捧着茶杯明显一怔。
这个想法,不但大胆而且有些荒谬。
客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橙旗娱乐的人屏住呼吸,目光在空中交流。
孰不知,二楼走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在悄悄打量他们。
日落的黄昏伴随着格子窗透进屋内,橘色的余晖拾阶而上落在青年的纤细的脚踝上。
他赤着脚坐在台阶上,双膝微微曲着,旁边摆放着已经叠好的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这是他为哥哥叠的祈福纸鹤,共有999只。每只纸鹤背面都有他的祈祷,他相信他的哥哥一定会平安健康。
“999只是不是有点少。”
因下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纸鹤上,开始纠结这份诚意够不够感动神明。
随着落日的阳光,墙面的精致油画和黄铜壁灯交相辉映,使他的皮肤显得更白,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残留着些许眼泪。
每每想到哥哥,他都会很难受。
这时,沉寂许久的客厅终于出现明父的疲倦的声音,明淮枳将下巴靠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微微歪着头继续偷听。
“小棠确实有个弟弟跟他长得几乎一样,但他弟弟身体不好,从小养在家里,很少与人交往,我担心他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郑董焦急回道“我们可以培训他,大家也都会帮他,他只需要坚持一年,等焱棠从国外回来。”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明先生,这是唯一能救我们橙旗的方法了,对赌协议完不成,公司就会倒闭。您跟小少爷救救我们吧。”
此刻,明父的助理也粗略估算完他们的赔偿金额,他朝明父慢慢摇头,叹了口气。明父知道这声叹息意味着什么,苍老的脸颊透着心力交瘁。
许久,他缓缓道“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吧。”
送走橙旗的人,明父的助理悄悄来到他面前。
“明总。”
明父抬头,按了按太阳穴“你说。”
助理眉心紧锁“他们刚才说的方法,也给我们一个思路。如果让二少爷扮成大少爷进娱乐圈,桑家那边是不是也能一同交待了我们只有跟桑昱站在一条船上,才能迅速解开公司面临的困境。”
明父皱眉“事业也就算了,婚姻怎么能随便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