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高人胆大。
“而且,他要是敢下,我就有本事让他自己吃下去。”谭昭适时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他现在脸嫩,笑起来有种特别好骗的气质,不过他说出来的话显然并非如此,“他一个大人,应该不会欺负我这种小孩子的,对吧”
鹤妄生刚睡醒,头发还有些杂乱,此刻却被这话直接震醒:“我想,他应当是不敢的。”
练气五层也确实不敢,毕竟这么凶残的小孩,谁敢啊要是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筑基期,那就是给他十八颗胆子他都不敢动手啊。
这老天爷也太偏心了,他年过三十才堪堪修成练气五层,如此修为在南斗城中已是天赋卓绝,可和这小孩儿一比,他都怀疑是南斗城与世隔绝一万年了。
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他若有此等修为,南斗城早已是他掌中之物
可偏偏,这般可怕的修为,却在一个孩子身上,而且这还是一个亲近鹤妄生的孩子。这该死鹤鸣公子,就算是落入了泥淖之中,竟也还有这样的人相护。
老天何其不公,练气五层越想越心有不甘。
于是饭后,他就忍不住带着尖酸开口:“前辈,您为何要袒护于他道宗都容不下他,您为什么要救他”
果然,小孩子的威慑力还是太小了,谭昭有些苦恼地托着下巴:“你要不要现在去照照镜子,太丑了,丑得我都吃不下饭了。”
练气五层的同伴拼命拉他,可惜练气五层昨晚上晕了没听到后面的话,他心胸又不宽阔,从前在城里谁不捧着他,现在被个小孩指着鼻子骂,他能忍才有鬼了:“你”
然而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此时他发热的头脑才稍稍凉了几分,眼睛里也露出了面对高境界前辈的恐惧感。
“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自知之明,我虽然年纪小,也不杀人,但如果惹恼了我,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于是等鹤妄生喝完药回来,本来已经被松绑的九只杂鱼又被捆在了院子里。
“他们惹你了”
谭昭看向鹤妄生洗眼睛:“他们太丑了,你应该不会把药倒了吧”
别说,再说下去,那股药味又要返上来了,鹤妄生一脸菜色地看过去,眉间难得生了一股恼意:“我从不失人之诺。”
“喏,尝尝,南斗城买的糖渍蜜饯。”
这小孩儿,鹤妄生看着被推到他面前的蜜饯油纸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怎么修为被废后,变得这么矫情了,不就是药汤难喝了些,竟还需要一个小孩哄他:“你长大以后,肯定很受女修喜爱。”
天赋卓绝,还生得毓秀可爱,鹤妄生仿佛已经看到了多年之后,小孩儿在修仙界混得风生水起的未来。
“谢谢,借你吉言。”可惜了,也只是吉言而已。
南斗城产糖,因此城中的糖渍蜜饯也很舍得放糖,鹤妄生从前很少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这猛地吃了一颗,甜得直接牙根发疼:“好甜”
“甜就对了,总比苦好吧。”道理这种东西谭某人张口就来,可惜他现在外表太小,说出来有股特别的逗乐感,“你不能喝茶,就泡温水喝吧。”
鹤妄生猛喝了一大口水,这才压下喉间的药味和舌尖的甜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无法将你当完全的小孩子看待。”
“哦那可能是我修为太高了。”这话说起来,谭昭丝毫不亏心。
确实也有这个原因,但鹤妄生不想说出来叫小孩儿开心:“也有可能,是你太会讲道理了。”
谭昭耸了耸肩:“讲道理不好吗以我的修为,我想除了个别人,都会很喜欢听我讲道理的。”
倒也是,小小年纪就筑基修为,将来如果没有陨落,鹤妄生敢肯定,小孩儿肯定能晋级金丹,成为一方大能。
若是从前,遇上这么好的苗子,他一定会妥帖将人带回道宗、壮大师门,但现在鹤妄生看了一眼连剑都拿不稳的手,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别笑了。”
鹤妄生抬头,眼里还残存着某些悲凉和疯狂:“笑不好吗”
谭昭现在是小孩,小孩子就该实话实说:“笑当然很好,但你现在笑得很难看,你心里存了太多事了。”
是啊,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可那些东西早就陈年腐朽,没有人会愿意再看一眼:“你不是不想知道我的来历吗”
“小孩子有些好奇心不行吗我又没开口直接问你,你就当不知道呗。”谭昭说得理直气壮,“而且,你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剑术非凡、晋升筑基吧你看我,我就没有直接戳破你。”
鹤妄生: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又跟他讲道理
“抱歉,是我失言了。”
什么叫反客为主,谭某人这便是了:“那么作为你失言的代价,这些人就统统交给你处置了。”
“他们交给我你就不怕,我一剑杀光他们”
谭昭捡起一把杂鱼的佩剑递过去:“喏,动手吧,我有戒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