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望也笑,他第一次在人前毫不掩饰地露出这样近乎轻蔑的笑容。
“这就是你发疯的理由”
“啧,嫉妒到眼睛都要红到滴血了。”
蒋贺怒极反而冷静下来回击“是吗我需要嫉妒一个只能在夜里偷偷满足自己肮脏欲望的伪君子”
他对着宋书望说完,而后视线跳过宋书望落在慌乱无措的霁原身上,一字一句清晰说道“你知道你的脖子上有吻痕吗”
霁原瞬间脸色一变。
他不愿深思的东西在这一刻被直白地摆在了明面上,所谓的鬼不过是一个夜半沉沦的瘾君子。
更具体一点,在他深陷沉眠之时,另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领域。
也许他们的呼吸在缠绵交错之后会达到统一,也许他们的指间会紧贴被褥重叠紧扣,也许他们的发丝会相互缠绕不分彼此。
他更有可能会在天亮之前落在一个吻,而后悄然离去。
而那个吻会落在哪儿
也许是他发丝凌乱的额头,他微微张开仿佛在索吻的唇瓣,他伸长了的雪白脖颈,他起伏明显锁骨,抑或者是他深陷的腰窝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蒋贺嫉妒得快要发狂。
宋书望说的没错,他是疯了。
他早就疯了。
当霁原含着眼泪骂他神经病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
蒋贺的话彻底撕碎了霁原和宋书望之间似有若无的遮羞布。
霁原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被两位顶级捕食者盯上的猎物,两位捕食者间的硝烟在把他们烧死之后还不够,以愤怒不能自已的捕食者熊熊燃烧的滚烫灵魂为饵料,势不可挡地烧向他。
他在这极致的爱与憎中甚至快要迷失自己。
可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霁原深刻意识到了两人眼底的占有欲。
你怎么能叫嚣着让两位霸主共享同一朵玫瑰
玫瑰只有一朵,霁原独一无二。
如果谁也不放手,他的结局只会是被撕碎。
霁原过去见过不少被圈养起来的oga,那些无权无势的小oga纵使再漂亮矜贵,在绝对的强权之前也不过掌心雀笼中鸟。
他们是美丽的。
但霁原是自由的。
他不想被禁锢,也不想被撕碎。
霁原止不住地抽泣,两只手不断揉擦着胭红的眼睛,呜咽着说“不要这样,我好害怕”
霁原什么都没有,没有道具,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站在绝对的弱势,只能以软弱的眼泪作为武器。
可最柔软的泪水足以束缚最疯狂的野兽。
蒋贺和宋书望都没有再说话。
蒋贺眼神飘忽,突然踹翻了旁边空着的桌子,暴躁地对着四周道“看什么看一个两个眼睛都不想要了”
“蒋贺你叫嚷什么二模考的很好很得意”
捧着一沓试卷出现的老师打破了教室里的沉默。
她直接把手上的试卷摔在了讲台上,扫视教室一圈道“上课铃打了多久了,都没听到是吧赶紧给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蒋贺用力撞了一下宋书望,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仿佛无意落下一包纸在霁原的座位上。
宋书望同样在霁原的桌面放下一张手帕后回了原位。
霁原没动那包纸或手帕,他安静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包还未开封的纸巾,默默给自己擦着眼泪。
他能感觉到两人的视线都还落在自己身上,但他谁也没理。
试卷他只写了一半,还有一半的大题在等着他。
现在闹成这样,他不可能再让宋书望帮他补课了。
接下来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多写题,只有做会的题目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霁原抽了抽鼻子,握着笔就开始看题。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念分数了,但他知道肯定没有那么快轮到他。
“宋书望,一百五。”
“”
“”
“霁原,七十”
霁原猛的抬起头。
老师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夸奖道“霁原同学进步真的很大,虽然还没及格但老师相信你会越来越好的”
“接下来也要继续努力啊”
霁原接过试卷,重重点头。
试卷上勾叉对半分,就连试卷压轴最难的那道大题霁原也拿到了分。
虽然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三分,但这已经是历史性的突破。
他,霁原,一模还只考了十五分的可怜学渣,二模的分数翻了将近五倍
霁原第一次觉得考七十分是件这么让人激动的事,这种通关有望的喜悦甚至冲淡了他方才的坏心情。
什么蒋贺宋书望都去死吧,男人只会影响他背书的速度
霁原把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推到隔壁的空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