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保持着和其他下人一样的跪姿,摇头晃脑地睡得正香。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洪赵氏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看到宁姬母女俩老实地跪在地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继续走向家里设的佛堂。
佛堂里,木鱼的声音如同雨滴般淅淅沥沥地传了出来,伴着那一缕缕青烟和念经的声音,不断地往众人的耳朵里钻。
洪家的规矩,只有男子能跪在里面的蒲团上,跟家主一起念经祈福,媳妇女儿只能跪在外面的厅里聆听,下人们就更惨了,密密麻麻地跪在院子里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扛着。
佛堂的门敞开着,毒辣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在地上映出三个影子。
宁姬跪在中间,影子拉得老长。洪德贵的血缘未定不能入内,便和洪招娣一起跪在她的左右两侧,而李喜凤因为换衣服来得太迟,被洪赵氏三两句骂了出去,和下人们一起跪在院子里。
宁姬是不信这些的,人跪在地上,心却飘向了里面那张俊朗面孔。
借着屏风的缝,宁姬瞧了洪继宗好几眼,比起完整的正脸,没想到他的侧脸更加好看。
真是绝了
活了这千万年,宁姬也结过几次魔侣,每一任都拥有绝世无双的样貌。本以为自己对人世间所有的样貌都没了感觉,可当她看到洪继宗时,沉寂了许久的凡心微微地动了一下。
跪在里面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外面那束灼热的目光,一回头,便与宁姬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分明是看自家男人,却莫名有种被偷人抓包的慌张感。宁姬赶紧偏过头去,轻轻压了下微红的面颊,同时看向了身侧早已大汗淋漓的女儿。
比起浑水摸鱼的娘亲,洪招娣这个女主拜起佛来倒是虔诚,不仅脊背挺得笔直,嘴里还念着几声“阿弥陀佛”。
见娘亲在看着自己,洪招娣浅浅地露出一丝笑容“娘,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娘亲教导她要学会吃苦,她时刻谨记着,所以哪怕要一直跪下去,她也不会喊一声累。
懂事,却不会让宁姬感到心疼,因为她自己也正忙着腿疼,还没工夫在乎去管女儿。
不一会,洪继宗快步从里面出来,似是带了天大的好消息般,贴心地将宁姬从地上搀了起来“姬娘娘方才发话了,说你刚小产身子不好,叫去里面跪着。”
跪了小半个时辰,宁姬的腿都僵了,起身时一个踉跄,侧歪的身子径直地倒在了他怀里。同样是热,他的怀里的温度却叫人很是舒服。
洪继宗心疼地替她撩起鬓边的碎发,趁洪赵氏看不到,轻轻替她揉了揉酸疼的膝盖。
他的手很暖,动作很轻,只两三下就让她感觉好了不少。
剧情里,洪继宗是西洋学成归来的医生,宁姬仔细感受着他指尖的力量,不得不说,他按得真爽
跟着他走向内厅,洪继宗忽然停下看向了还跪在外面的女儿,眉心微皱刚才只看到了宁姬,竟忘了自己的女儿也在外面跪在坚硬的地板上。
“招娣她没事,”宁姬小声地唤回了他的目光,“要是我们娘俩都在里屋跪着,德贵心里也不舒服,就让招娣陪着她哥哥吧。”
可不是宁姬她这个当娘的心狠,是招娣刚才自己说没事的。
既然她自己都觉得没事,干脆就全了她甘愿吃苦的心,说不定还能像系统期盼的那样,补全她缺失的性格。
见宁姬这样说,洪继宗也只好作罢“也好。”
木鱼声在洪家响了一个时辰,等到夫人念完那一册经书后,众人这才站起了身。
每次洪赵氏从佛寺祈福回来的第一顿饭,都是在主院吃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斋,可能聆听着她从佛寺主持方丈那听来的箴言,也可能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这次洪赵氏去佛寺,一方面是为未出世的孙女祷告,一方面是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儿子祈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宁姬的肚子,希望她能为洪家生一个正经八百的接班人。
“老三媳妇呢又不来吃饭”菜上齐后,洪赵氏看了眼空荡荡的座椅,不悦地皱了下眉。
一旁的刘妈弯了下身,解释说“三少奶奶病了,还在屋里养着呢。”
洪赵氏嫌弃道“病病病,二十多的姑娘,还没我一个老婆子身子好,不中用”
自从进了这个家,三少奶奶周颖书来给洪赵氏请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里更是不常见。洪赵氏对这个生性孤僻的儿媳妇自然是一万个不满意,可她毕竟是儿子的媳妇,听大儿子说,战场上周颖书救了三儿子多次,所以哪怕她没给洪家留下一儿半女,也甘愿养着她,任她当闲人,也算对得起她的一片真心。
还没吃两口菜,洪赵氏的目光又落在了距离最远的李喜凤身上。
“听说你昨夜又整幺蛾子左请郎中右上吊的是当我这阎王爷不在家,你这小鬼要翻天不成”
“娘,是二少奶奶先动手打德贵的,”刚说两句话,李喜凤立刻戏精上身,止不住要哭,“我这个当娘的,怎么会能不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