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室内空旷安静，老教授的呼喊甚至出现了回音，然而，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动静，没有人出来。

像是预料到一般，老教授并没有在意，他将资料室的大门关好，独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找到资料室内的椅子上做好，自言自语。

“现在没有人来，就只有我一个，不过啊，你现在也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要过来销毁资料室了，他们不想要这些资料流传出去。真是黑心啊，这些都全是用命堆出来的资料啊。”

“就这么……就这么……付诸一炬，咳咳。”

老教授叹息声孱弱，布满皱纹的眼角闪烁着泪花，握住拐杖的双手在颤抖，木制拐杖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那边都是变异体的资料。”

说到这儿，老教授沉默了一会儿，当他再次开口地时候，语气之中充满了悲伤，他用双手遮掩面庞，丝丝晶莹的泪滴穿过指缝滴落。

“我是个罪人……他们都是些可怜人，他们之中……甚至……还有些是孩子。”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是个罪人啊……”

“可是，教授，您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将实验用在那些小孩身上。”

另外一道声音从角落里面传来，沙卓显现出自己的身影，不是他不想早些出来，而是他身份必须行事谨慎。

老教授抹了抹眼角的泪，摇了摇头：“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叹息一口气后，随后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催促着沙卓动手：“快，你之后要走多带些资料走，这些资料不能毁在这里。”

“那边是研究变异体的，左边黑色柜子放的是关于丧尸病毒的，还有你前面一点，对，就是那个位置，里面装的是对付丧尸的特效药剂，旁边的是处理各类编号变异体的，还有那……”

老教授将所有的资料，重要的，不重要的，大类给沙卓全部点完。看到沙卓在忙碌了之后，老教授这才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喃喃地叹了一句。

“至少……那些命……不能白丢了啊。”

时间点点流过，老教授看着沙卓收整，还好沙卓是空间异能者，否则很多的资料还无法带走。外面的警报依然在响个不停，资料室里面片刻清净，老教授看着一叠一叠堆积的文件，记忆随之涌现。

或许是人老了，有了更多的感概，在沙卓正在搜寻着资料时，老教授自言自语地讲述着他的故事，面对着空气，像是在讲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讲给沙卓听。

故事从老教授年轻时候开始，从世界剧变开始转折。人类未曾放弃对生的希望，因此各类基地拔地而起。大部分研究者们的初衷也从来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是想要终结病毒，或是增强人类的力量。

但是对于丧尸病毒的研究依然进展不大，他们有研究出对丧尸具有杀伤性的药剂，然而对于疫苗或是抗体依然毫无头绪。

老教授叹息道：“我们这里的进展是远超那面那些基地的，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有时候啊，我很矛盾……咳……也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是这样。”

更多的实验材料，更少的实验限制，他们当然可以得到更多的结论。沙卓很清楚这些，他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

“但是……我很清楚知道，我们是罪人。”老教授喃喃道。

对那些无辜遭遇实验的人，他们不可原谅。那些陨落在变异体爪下的人们，他们同样不可原谅，毕竟是他们亲手创造出来这些怪物。

老教授一度沉默良久，沙卓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他只好埋着头往空间装各类资料。

就在沙卓以为老教授就会这么一直沉默下去时，老教授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之前在司徒管家这边的实验室的时候……我也不记多久了，当时我们悄悄地放走了一个孩子，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编号是429，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孩子怎么样了。”

“后来啊……我们还放了一个336。他们是在慕博士那边或许还要好一点，可在司徒起的手里，之后的他们一定会被用来攻击自己人。”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放跑他们……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心里良心的不安吧。”

老教授缓缓抬头，看向带着金属光泽的天花板，他想，对于336来说，他们或许更多的是怕他成为司徒起的武器。对于429，更多是因为，来自内心的谴责吧。

老教授想起来，当初那双无助充满恐惧的眼睛，要是那双眼睛笑起来，可能是和他孙儿一样明亮。

沙卓听到这些，眸光闪了闪，429逃跑的事情是他来实验室之前，他没有想到429也是老教授他们放走的。

此刻沙卓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他掌握的信息无误的话，之前在慕昭那里，他放走成百父女这件事情，后续的收尾工作或许也有老教授的手笔。

不过，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过多的感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