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凭藉的,只有我的一念之差而已。若从此而论,他其实是信我的。”
凌厉笑起来“这结果已经很不错,你也不用太苛责他。毕竟过了这么久,有些本来很清楚的事情都模糊了,他或许真的没有时间再慢慢摸索,所以想把雾吹开,看看我们还是不是他的朋友。所谓天意,有时候可能还真的存在,命不该绝的,便总能生出一条没想到的路来。”
苏扶风喟然“早知道这样,我也像阿寒那样,不跟过来。白白担了一场心思。”那一面五五似懂非懂地看着两人,实在不大相信适才那么短暂的须臾里,竹林里曾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交锋。
此时的夏君黎已经缠好了腕上的创口。虽说这伤口实在不浅,差一点就要伤到筋脉,但他心情竟然还挺好的。
每个人赌赢了的时候心情当然都是很好的。即使被逼到绝境,凌厉仍然无法对自己痛下杀手倘是“神秘人”,便绝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天意到底可不可信,他不知道,但他至少知道,凌厉是可信的。
否则,他们中一定有一个,没办法看到此刻的夕阳。
夕阳散漫地将身形铺在云里,暖风和煦,以至于他竟然在街上伸了个懒腰。大约是这一战心力实在用去不少,他腹中有点饥饿,便随意叫停了个往巷里叫卖的食郎,往他放下的担子里挑选。
喷香暖融的气味熏蒸上来时,眼皮却不知为何猛然跳了两跳。夏君黎微微一怔,心不知为何也随之突突跳动了两下,像一下提得很高,直高到了嗓子眼般堵得难受至极。悟出“重逢”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很少会有这种应激之态了即使遭遇极烈杀气或是极强敌意,对能以此诀揉谐此身内外一切阴阳与纷乱的夏君黎而言,也不过是惊不起波澜的小场面。可既然如此现在这种感觉,又是什么
他强自平静了下,竟发现平静不下来。这种感觉说陌生也不陌生,与其说是“应激”,不如说是“预感”。这种预感,在夏铮被一道旨意派往梅州的那个早上有过,在刺刺从山坡上被谢峰德偷袭的那个清晨也有过,他还记得,那是种模模糊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恐慌,非因真有什么杀机敌意在周围,唯发自己心只是借了当下当刻的某种气息来告诉自己罢了。假如所谓“预感”真的存在,那么今日此时的感觉,是不是也预兆着某种不祥
抬头,那食郎还等着自己点选担中小吃。他却已无此心情了。“我先不选了。有劳。”他匆忙告了句歉,转身快步离去。
“不买还看半天”被他留下的食郎自然气极,指着他背影大骂,“多几个你这样的,我包子馄饨都凉了,卖给谁去”
夏君黎赶到内城门处,门竟然早早关了。他方才的欢欣早是无存,心头发紧,上前叫门,守门忙不迭开小门将他让进来。“出什么事了”夏君黎已发觉几个人面色显见有几分紧张,再往边下看,门侧还藏了两队人看见他之前,大多都直勾勾地瞪着正对入内城的那条不大不小的通路,不知在等什么。
“君黎大人,”一个队长模样的向他行礼,面色绷肃,“方才里面示警是用铃传过来的,要我们守住门口,不可随意放人出去。这事少见,我刚叫他们把门关了,但但到底是什么缘故,还不晓得,看这样子,好像是要抓人。”
“铃”乃是内城司防之中用音钟敲击简单传递消息的法子,越往里“铃”安设得越密集,外围稍微稀松些,但沿途布置,至少能保证几处城门与两司驻所都能听得见内城大多数时候比外城安静得多,用“铃”可谓有效,只不过一向也没什么意外,大部分铃自有以来都是设而未用。
除铃之外,另有一种是“火”,顾名知意,是用举火见烟的法子,但火烟受天气、时辰、风向影响颇大,还会给人误解是不慎走水,只要“铃”还能用,便不用“火”法。
两种办法在夏君黎初来此内城之前便已有之,他当初为了寻秋葵闯去朱雀府时便惹得内城里响过“铃”,其后还真未有过了。如此却更足见今日之事绝不寻常。那队长说“好像是要抓人”,可要抓的几人何人何等样貌从何而来如何而来所犯何事得手否缘何竟得脱逃向何处逃这些都不知道。事情应该是刚发生在这最外圈的地方得不着确切消息,三个队都只有干着急的份。
夏君黎便借了这队上的马。“今日可有生面孔进去过”他上马时问了一句。进出内城的寻日里便就只皇亲国戚、朝中官员、两司人手,另有供物采买、戏班乐演之类,也尽数都是熟面孔,每次有专人领入;偶尔才有外面的人受邀进来,总也须有函件、信物,最少也事先打过招呼,生面孔当不至于毫无印象。
“今日我一直在,至少我这门定须没有。”那队长很肯定,“记录都
有,您要不要看下”
夏君黎摆摆手,“回头再看吧。”便策马入内。他一向知道进出内城各人走各门,数此门进出之人最多最杂,故此一向查得最严些。若真有什么人想蒙混入内,倒不该选这里。
内城之中果有哨声彼伏此起,行未多远,已遇上侍卫司有人带了数队在沿途安排,见他归来,那为首应属邵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