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
“岳歌。”沈凤鸣突然叫出他的名字。这两个字显然令十五狠狠一惊,身体绷起,刀光骤现“谁告诉你的”
那一边的卫枫与卫楹都好奇两人要说什么,暗里并未转开过视线,忽见黑衣人动手,均各惊起却也不敢便动。十五的刀架在沈凤鸣的颈边,于日暮交替间形成一幅剪影,这景象肃杀而诡异,僵持了好一会儿,沈凤鸣才始用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推了下刀身。十五压得很紧,但手套的坚韧还是让刀刃一点点被推了出去。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扣下卫楹,我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沈凤鸣道。
十五的眼神动了动。“用不着。”他面带鄙夷,“我的家世姓名除了我哥,就只有曲重生知道。我哥肯定不会出卖我,那就只能是曲重生。”
沈凤鸣摇了摇头“你真正的家世姓名,如果你母亲没告诉你,恐怕只有我能告诉你了。”
十五眼中移过一点迷惘,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大约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唿喇一阵水声,又有两个人从湖上的高处跳到了洞外的溪里,正快步靠近过来。
沈凤鸣瞥了一眼来的当然是刺刺与卫栀。这两个姑娘皆不是肯听话空等的性子,刺刺水性又好,会随后进来是不奇怪。
十五也瞥了一眼,口唇里挤出一丝嗤笑“原来是拖延时间等帮手仗人多”
“一会儿人更多。”沈凤鸣道,“你还是考虑清楚些同我这生意不亏,就算你不说,我还是能把卫楹带走。这地方只能水路出去,到时候你被卫家人堵死在这,只落得一个自掘坟墓的蠢贼名声,你也就罢了,你哥的脸只怕都要被你丢尽,不是么”
“不至于。你们一起上就是了。”十五看起来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说话间,他眼见两个姑娘已疾步近了洞口,心念转了转。只隔数丈,那个白色衣裳的已抬起握剑的手,锦色华衣的亦戒备靠近,正开口问“我二哥和四妹呢”
“在里面。”沈凤鸣回答,“你哥受了点伤,你们进去看看。”
卫栀听闻哥哥受伤,点了点头忙快步自两人身边掠过,刺刺亦随之掠向洞中,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停步,转过身来“要不要帮”
她想问要不要帮手,可五个字甚至来不及说完,黑影闪了一闪,黑影手中的刀刃也闪了一闪,向她身前猛削而来。沈凤鸣惊了一惊“你别”还好,刺刺似乎有备,左手连剑带鞘抬起一格,刀身撞在“伶仃”鞘上,她右手随即拔剑出鞘,迅捷无伦地回刺向十五面门。
十五那一刀若是全力,以他出手之重,刺刺即使格挡,匆猝之下最少也要被震退一两步,这一剑定须不能又稳又快地立时反击而至。可他大约本意是想拿住刺刺为质卫楹是他不可伤动的,即使拿在手中也做不了什么,但若换个人便自由多了是以只用了半力待要出其不意将刺刺制住,没想这个姑娘却比卫楹不好对付得多。
他的厚背刀远不及半途出鞘的伶仃剑灵活,回刀慢了两分,但身法轻巧不减,一个后仰足够避开剑刺。唯刺刺不喜他突施偷袭的手段,加之这本就是掳掠新娘子的匪人,便不肯罢休,一剑刺空,手上反而加快,巽之第三式又巽之第七式,招招都是八卦剑法之中的风行追击,要与他些颜色。因见对手刀沉,想必不是灵巧路数,她有意选了刁钻短快招式,愈发刺削不断。
十五被迫得应接了十招上下,心头十分火起,不再留手,刀上便加重了力道,想那细骨伶仃的剑身撑不住几下便要震断,姑娘家身骨必也弱些,遇此冲力恐亦半身都要疼痛酸麻。他却只料对了一半。伶仃虽是残剑,内里中空却反而消化了几分力道,剑头本是断的,反没那般易折,虽在大力之下给撞得嗡嗡乱颤,却也只是稍许弯曲,随即又恢复原状;而刺刺初看瘦弱,却非娇惯之辈,筋骨一向颇佳,刀剑相交之际,手臂上的酸麻沿筋络一直冲到肩上,她咬了咬牙还是握紧了剑,心中尚自转着下一式如何择机出手。
她心里想的是假若假若此际用的不是单调的巽诀中招式而是如“落雨惊鸿”那样的合招,想必早能逼得对手自救不暇,只是没有夏琰在,一个人又如何使出合招
沈凤鸣老早想拦架,无奈两人都有点兴起上头,倏然已交换出十几招。十五一向不喜久战纠缠,要么三两下足以制敌,要么自知不敌立退,少陷难缠拉扯,此时与刺刺正面招式一时未有胜负,自然而然伸手及至随身铁蒺藜,打算如方才对付卫枫一样以暗器手段得个结果。他在“食月”日久,向来只论目的,不论手段,不加害卫楹不觉磊落,暗算刺刺也不觉卑鄙。奈何刺刺实在警觉她自苏扶风处习学过暗器之法,此中手段当真施展开来未必不高明过十五,单见他左手微动已猜知其意,不假思索亦翻转左手去,扣住了怀里的暗针。沈凤鸣看到此处当然心中雪亮,晓得真给两人动起暗器来不好收场,不敢再等,径直伸了手进去往两个人中间一分。
“刺刺,先留一留他,晚些我与你解释。”他单向刺刺说话。
这话十五听在耳中实在难受至极沈凤鸣的意思,竟好像是自己还要对面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