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早上开始就等在这里,秦姐也是,只有你,根本不知道哪去了,这会儿却在这怪别人没拦着、没去追你每每除了迁怒于人,还能做些什么刺刺想要独个去找君黎,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或许是不想连累旁人,或许是想独个散散心那时候君黎走了,你也一样不让人去追、去找今日即使我们追去,又有何用”
些微的沉默。从柜台后走出来的老掌柜赶忙圆场“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子是天天不见影,来一趟还尽数落人小刺刺是走了,那也没办法,不过她这小姑娘厉害得很,吃不了亏,也别太担心秋姑娘也别生气了,来都来了,正好,大家都在,难得得很,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同沈公子有什么误会,也坐下来好好说说清楚”
还是沉默。老掌柜瞟了边厢阿合一眼,阿合会意,忙不迭接话“是是是,我淘米去,早上掌柜的还买了条大鱼,中午我给忘了还在游呢,我这便去剖了。”
老掌柜十分满意,眼神瞟到了沈凤鸣那,急使了好几个眼色。“我”沈凤鸣只得开口,“要不改天我今晚已约了人了。”
老掌柜大为光火,“让你留下吃个饭,你还事那么多”却听秋葵已道“不必麻烦了。我先走了。”
她说走就走,已出了一醉阁,掌柜的狠狠踢了沈凤鸣一脚“你作什么死约了什么人比小秋葵要紧闹起来还没完了”
沈凤鸣咬了咬牙,几步追出门去,在这忠孝巷渐渐西游的惨败日光里跟上她的影。“秋葵”他就手拉住她,“你你明日有时间么我明日找你可好”
秋葵回过头来,他看见她面上淡淡的冷笑。“不用了。”她说,“我听刺刺说,最近黑竹出了不少事,你应该很忙。”
她没有多说,从他手里挣出来,转头离去。她的影分明还打在他身上;然后,离开了他;然后,渐行愈远。沈凤鸣觉得,他与她之间,仿佛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远过比剑拔弩张的最初还更远,远到,他觉得自己可能再也追不上了。
“等一下。”他还是下意识追过去,想要拉近这样的遥远。可秋葵没有停步。“你等一等,我有件事问你。是和和黑竹有关的。”他只好这样说。
秋葵才停下来,转过身,“什么事”
沈凤鸣硬着头皮“就是我记得你说过,君黎昏迷不醒那几天,除了你,他身边还有个小厮照顾。”
秋葵微微蹙眉“嗯。”
“我是想问你,眼下可还与内城有所联系,知不知道那个人现在还在不在朱雀府了,能不能找到他”
“我在内城没朋友。”秋葵只道,“你若是要紧事,找邵大人帮忙吧。”
“哦。”沈凤鸣无可奈何地应声,“但,那个人的来历,你知道吧”
“我好像与你说过。他是朱雀派在君黎身边跟着的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都想知道。比如他是从哪来的,他平日里在府里表现如何,越细越好”沈凤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忽然想起秋葵从来不关心这些事,大约是不知道的。
出乎意料的,秋葵想了一想,开口道“他是朱雀自己领回府里的人。”停顿了一下,“我听说他他其实是个阉人。”
她的表情仿若在说些事不关己的话,但还是说下去了。“若不是依依同我说,我也没注意过。也不知他最先伺候的是禁城里哪个主人,总之哪里没伺候如意,本来是要打死的,但是被朱雀路过问了一声,就捡了条命。依依说,朱雀在内城起势不久,身边没什么趁意的跟随,见他年纪只有十几岁,又是这个模样,如果真给逐出宫去大概没法讨生活,便把他带回来了。府里男仆女婢,来个阉人引人闲话,而且这是本应驱离禁城的罪奴,给外面人注意到了不免多增烦扰,所以朱雀叫他从一开始就与男仆一般装扮,只当小厮使唤,便没人知道来历。他脾气不好,也并不算怎么善待这个小厮,不过至少不会虐待他,后来派去君黎那里,君黎更不会欺他。总比跟着先前的主人强些。”
“所以他那般尽心照料君黎伤势,是因知恩图报”
“可能是吧。”秋葵道,“也可能因为没处可去别的人我不知道,但他们兄妹,应该离了朱雀府也没法生活。”
“兄妹”
“嗯,他还有个妹妹,也在朱雀府里。”秋葵道,“应该就是因为还有个妹妹要养,不得已才小小年纪进了宫,后来朱雀知道了,叫他把妹妹接来,也在府里做活,有时候妹妹就伴在依依那里所以依依才知道他们兄妹那些事。怎么,他们两人与你最近在黑竹忙的事情有关系”
“我怀疑君黎昏睡时,他的黑玉扳指被人盗用过你说过,其他人不管谁来看君黎,你都在一旁看着,只有那个小厮单独与君黎待过,所以我担心”
“呵,那可不能这么说,君黎是被仪王送回来的,我见到他之前,他随身之物早都被取下装匣子里了,多少人经过手,有没有被偷拿过,谁能知道”
“那倒也是”
秋葵语气转淡“真想细问,你还是找邵大人。我帮不上忙。”
“怎么帮不上忙你都与我说了这么多”沈凤鸣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