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你觉得不值得他信任的人的时候,你的心魔令你失了判断你为了证明你比我更有用,比我对他更忠心你那么能识人断事,却因此终究反被我利用。”
陌生的男子说到这里忽然露出阴狠一笑,凑上前来“做朋友你觉得你还有资格与我做朋友如果今天来的是单刺刺,我还会留个活口,可是你单疾泉虽然在我眼里你这个第一军师言过其实,不过关于你的那些传说还是太过扎耳了。我这人一向小心谨慎,所以无论如何不敢让你活着去见夏琰万一你真把他说退了,我上哪再去看这么好的戏”
男子的口已经凑到单疾泉耳边,一只手已经放到他肩上这么近的距离是单疾泉绝不愿容一只毒蛛存在的,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已动不了。手已无法抬起,足已无法移动,甚至连想开口都已晚了,他已无法再发出声音。一种奇怪的、称不上痛觉的失重感令他觉得自己仿佛沉入了一个泥沼,连窒息感都那么真实他无法呼吸,知觉在急速地流失,如他行将消逝的脉搏。
是什么时候着的道单疾泉以残存的神智竭力回忆,可回忆却在变慢。大部分时间他们只是在说话,而动手只有那三下。最后一下,他以面具挡下自己的锥击;这之前,他向自己挥出一记“飘零掌”;再之前,他用机簧
机簧单疾泉陡然睁大双眼。那是一只劲力极猛的机簧,射出的是罕见的钢针钢制针的动静比银针大得多,本身又不易打造,很少有行家惯用此物,除非钢针只是掩护,机簧拉动,喷射出的除了尖针,还有另一种致命的东西。
剧毒。
耳边传来男子的嘲笑。“真以为与你说这么多,是专程来给你传道受业解惑的”他的语气里有种藏不住的快意,“是等着你的时辰到呢。”
他伸手在单疾泉肩上只轻轻一推,单疾泉僵硬的身体便如一只木偶,仰面而倒。他在这个瞬间注意到男子背后负的那件兵刃他看见那是一柄剑包裹住它的白布恰到好处地滑落了一半,露出它暗色的握柄。
他想呼,却呼不出。“逐血”。他认得这把剑的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陌生的男子手中他是不是与夏琰走得很近对了,他方才叫程平作“仪王殿下”,他是不是禁城中人可这个人一直都太善于伪装了,不大可能露出这样的漏洞,或许这些也是他为误导于人故意留出的痕迹但若他存心要取自己性命,断定自己已活不成,又有什么必要再多此一举
“真可怜。”男子怜悯地看着他的表情,“临到要死,还要拼了命揣摩着人心。要不还是让你看看我是谁吧免得你死不瞑目。”
逐渐模糊的光影里,单疾泉依稀看见他伸手,去揭面上的易容。可手才刚碰上脸,男子却又笑嘻嘻地缩回手来。“骗你的。你的三次机会早就用完了。”他将手伸至背后,握住剑柄“我这个人,连死人都不大相信。你还是就这么去吧。”
窒息渐渐挤出了单疾泉所有思绪,男子拔出“逐血”,刺入他胸口,而他甚至没感觉到痛。他仰面向天,天空也渐渐消失,只有长剑深红的残影,伴着四周枯萎枝桠的黑色断痕还留在视网中是无数鲜血淋漓的鬼怪之手,将他拉向无尽无垠的地府深渊。
男子并没有拔回长剑。他松开剑柄,矮下身,看鲜血从他胸口渗出。他然后伸手握住他下颌,好像要寻找什么似的捏开他的口。
“你干什么”另一个人的声音从树后传来,男子却似乎并不意外,头也没抬。“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单疾泉,舌头是不是真和别人长得不一样。你说他身上有伤,若真是要去见夏琰,就算不带单刺刺,也得带几个手下保命不是难道他真打算凭一人一舌,就说服夏琰不报仇了”
“人都死了,没必要猜。”树后的人走近,“你不是说他比你差远了,怎么还费这思量。”
“差是差了些,不过他刚才猜到你了。”男子道,“你听见没有”
“也猜到你了。”那人回道。
“我我那不算吧。”男子笑起来“我也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漏出了多少破绽。现在看来,比我想的好些至少最聪明的人,也只能猜到这样而已。”
“他已经猜到了我,拓跋孤和夏琰就也可能猜到。”那人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那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后面我退出,你自己来吧。”
“那当然本来也是请你帮个忙。我一个晚辈,怎么敢发号施令。”男子向他笑,“不过眼下这事还是要劳您的驾多等一日,等到明天明天天亮之后,帮我把这尸体送给青龙教。这之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今晚不行”那人皱眉,“天这么冷,我带着具尸体只能在这山里过夜,难熬得很。”
“没办法夏琰这会儿怕是还在临安城里呢,按时辰算,单疾泉要死他手里,怎么也得明天才够得上这个来回。我是这会儿便得走了,耽搁不得,不然也不敢劳烦你。”
“你倒是一点都不浪费。”那人道,“是非要他们不死不休了。”
“顺手的事。你不是担心拓跋孤和夏琰也猜到你头上他们若是不死不休,不就没空猜了”
男子说着,低头踢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