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雪依旧很大,好在已不甚骇人,姐弟两个忙趁着这当儿相携下山,往家里来。
此时已是申时过半,一路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干净的厚雪倒也别有一番乐趣,可到得家附近一二里,积雪却变得甚薄,颇多高下不平,偶可见几处脚印杂沓的残迹,有些脏污,像是有不少人在这里奔跃过。
这附近除了自家也没别处了,刺刺甚感好奇“这么雪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我家里”一转念,“是不是平哥哥他们先来这了还是如飞表哥”便快步往前走。愈是近了家宅,地上却愈是干净了宅子外通径和附近的积雪已全数被扫个精光,新雪只将地面打得湿漉漉的,没半分脚印痕迹,两三个人还在扫尾。
“你们在做什么呢有客人来”刺刺走到近前,拉住一人问道。
那人是单宅家丁,见了刺刺过来,唬了一跳,忙道“姑娘,我们没人来,我们在扫雪。”
“没人来这会儿扫雪”刺刺道,“雪还下呢,这么大,扫也扫不净的,怎不等停了再扫”便催促道“快回去,明日天晴了再说。”
那两三人互相看看。眼见也已铲扫得差不多,便道“那都听姑娘的。”
“姐”迎面却见单一衡从院门口迎了来,面色很有些古怪,“你怎回来了”
刺刺笑道,“我回家来,都不成了”
“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这么大雪,你都没个遮挡,怎么就冒雪回来了”单一衡忙示意家丁取一块干净油布与刺刺和一飞遮了头顶,“赶快进来吧”
刺刺伸手拉住油布,将单一飞一道拢了,往院子里走进。头面视线都被挡了一大半,她倒没注意单一衡表情,反是单一飞斜瞥见自家哥哥随即暗自向边上打了个手势,好奇探头出去看了看那一面一个家丁正连忙将一件衣袍样似东西团在怀里,向外便走。
天色有点灰,他一时辨不清那衣袍到底是紫色还是绾色。不过这样鲜的颜色,自大哥故去这几月,在单宅已是没见过了。正想再看看清楚,眼前却是一暗,刺刺已将油布扯好,道“你头都露在外面啦。”
也不过几步路,就进了屋檐之下。两个人松了油布,抖落着身上的雪。“二哥,你不是与爹和娘在一道吗”单一飞道,“他们没回来吗”
“没没有。”单一衡道,“我先回来的。他们他们说要陪如飞表哥先去趟家里”
“我与你说,今天当真是个好日子。”刺刺只笑道,“如飞表哥要来,平哥哥也回来了,我方才去见他,可惜未见着,与关爷爷说了,叫他们晚上来我们家吃饭,这会儿不早了,你赶快别要他们扫雪了,快将厅上都准备起来,我去换了衣服就来。”
“啊,哦”单一衡连忙应了,那一面单一飞也跺了跺脚,道“都湿啦,我也去换一换。”
姐弟两个上了楼去,单一衡才稍许松了口气,在厅里坐下来。那楼上当然是最早清扫过的,刺刺的房间早就擦洗得干干净净,只是外面的脚印实不可能全数消除,不过眼下看来,刺刺应该没发现什么端倪。
“今天当真是个好日子。”他想到刺刺的这句话,心里,终于还是有那么一点像是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