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好玉之后,忽然便将之一掼于地。
“不是”阴影中人声音沉冷,面上虽无面具却同样一无表情,俯身将掼至自己身前的碎玉拾了起来。也称不上是碎玉大概是运气好,玉佩齐整地从中间裂断成了几乎同样大小的两块,“是你说玉在他身上,我从他身上取的。”
面前之人呼吸了几口,收拾起自己的失态,面具后的双目不知是不是在凝视着阴影中的人,思索着他言语形容中的痕迹。
“早该料到此事不可能这般顺利。”他长出一口气,忽然冷笑了一声,“可我叫你取的,好像不止一块玉”
阴影中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面具后人声音又拔高,“你是不是还少取了件东西”
阴影中人依旧不发一言。
“为什么不取”面具人咄咄,“是你早知这块玉不是我要的,还是你同情他”
阴影中的人才开口道“盟主高看了。凤鸣和半杯酒对他寸步不离,我能得手这块玉已是侥幸。”
“对你来说,取走一条性命,该比取走一块玉佩容易吧”面具后的声音已变得冷恻恻的,“金陵第一刀,青溪圣手,董掌柜,你一个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一个小小的夏君超,你却手下留情”
阴影中的人本想辩解,却见他从桌上慢慢拈起一件东西。他身形忽凝滞了片刻,言语尽数压在了喉中。
面具后的人将拈起的纸笺慢慢打开,就着阴暗的天光读起来“速速折返,勿蹈险境这就是你要留给他的话”他抬起头来,发出一个诡异的笑声,“三十,你说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夏家庄的人”
被他称作“三十”的阴影客无言以对,只能这么站着,一句话也无法再说。
镇淮桥茶楼,众人面色已是微变。“是不是适才解手,不小心掉了”夏钦发问。
夏琛摇头,“适才我出来还整理了下,那会儿还在”他一手按着头,面上尽是懊恼焦躁之色。
“我去楼下找找,许是不小心落在后堂了。”沈凤鸣道。夏琛从净房出来,他确见那玉佩尚悬在他衣前,只是后来自己与夏珀先上楼,自楼间向下看他,便不曾看得清楚,亦不曾注意他前往取水洗手出来时,这玉佩是否还在身上。待到上了楼,王松柏失踪的消息传来,夏琛坐下,更无人再想到他这块悬玉了。
方自走到扶梯处,夏琛忽道“沈大哥”
沈凤鸣回头,看见夏琛从衣襟里,慢慢而颤颤地摸出一封信来。
“不用寻了”
沈凤鸣只一瞬便明白的确不必寻了。夏琛出门时自然绝不曾带着这封信。他一定也明白玉佩不是落了,而是被人拿走了。拿走他玉佩的人,甚至还有余裕往他衣襟里塞了一封信,若不是他下意识在身上寻摸玉佩,大概至今还丝毫不知。
他三两步便走回来,“给我,我来看。”
“我我自己来。”
夏琛没有容谁反对,用最恶的揣测与最大的小心撕开信口,展开那张信笺。信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机关,那上面空无一字,除了角落里以金色烫着一个小小的东水盟旗符号,散透出一种无声的讥嘲。
“东水盟。”夏钦先出的声,“东水盟是来示威的了意思是”
“意思是能放一封信在这里我们都没一个人察觉,若当时想要动手,琛弟早就”夏珀顿然止住话头。
沈凤鸣没有言语。他自问要如此这般在夏琛身上一取一放并不是做不到,但夏琛不是只有一个人他大多数时候都在众人眼皮底下,今日不过是那短短片刻离了自己眼界,有人能在那么转瞬之间就寻到机会,耐心、眼力、手段都绝不寻常,必为同道高手无疑。
他看向夏珀。那短短的片刻疏失,是因夏珀拉住自己聊了会儿天。他是夏琛堂兄,想来应非有意,可谁又能十二分确定夏珀没有问题自爷爷辈就分家的堂兄弟之间未必便那么亲密无间。
冷汗还是自脊背流了下来。东水盟手段如此,适才当真可以要了夏琛性命去;昨夜失踪的鲁守、王松柏,是否也是接到了某种示威、警告所以退缩,甚至他们没有夏琛的好运气,在某种疏失之下,已被人不留痕迹地抹去了
他总觉得此间应有些什么熟悉的东西在,可是一丝灵念如浮光掠影,稍纵即逝,他仔细去想,却又失了踪迹。
夏琛从最初的颤惧中冷静下来,坐在桌旁,手中捏着空空如也的信笺,盯着那一个刺目的东水盟旗形状。
“好得很”他忽咬牙道,“我还愁不知去哪里找回我的玉佩来,既然东水盟自己认了”
“少庄主,现在失了玉佩事小”万夕阳不意他如此无畏,不觉劝阻,“对方手下看来有能人,还是从长计”
“失了玉佩如何事小”夏琛握紧那信笺,“要威胁我,单放这一封信便够,可却还取走我的玉佩那便是羞辱我我若不去索回,回了临安,如何与我爹,与君黎大人交代”
沈凤鸣听他提到君黎,不免道“君黎”
夏琛看他“这玉佩是当初君黎大人所赠,我将我爹临走时留与我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