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与你的”她不假思索否认,“我做与君黎的,只你这般面皮厚,竟当自己的穿了来”
“是么。”沈凤鸣却笑,“君黎没走多远,要不要叫他回来”
秋葵不吱声了。
“老板娘可都告诉我了。”沈凤鸣笑道,“说有那么个姑娘,进来看了半天,说要与她男人做件白衣。她还想与这姑娘说说别的色,可这姑娘凶得很,定只要这一个颜色,说是觉他穿着白的好看是这样不是”
“我都说了是君黎是与君黎做的”秋葵越发坚意道,“我便喜欢他穿白衫,谁与你做衣服了”
沈凤鸣笑意微拢,“你一定要提君黎是不是”
秋葵又不吱声了。
“你与老板娘说,不想见他每日穿得那般灰那般旧,定要与他做件新衣。我沈凤鸣在你眼里莫非是特别好骗,你当着旁人都肯那般说的,当着我便要说假话”
秋葵面上遽热,喉口发紧,沉了沉声才道“你先放开了我,我与你好好说。”
沈凤鸣始将箍搂着她的手臂放下来,秋葵实不想在这四通庭院口上叫人窥看指点,连忙推他先往厅中走进几步,才退开两步站定。
与沈凤鸣做这件白衣,她早有此心。只是事到临头终究有些躲闪,觉此事有些过于亲密,不肯当他的面说出来,甚至连一丝引他怀疑的动静都不肯有。只有沈凤鸣去往西郊见宋然的那个下午她听他说那日会出去两三个时辰,向晚方回,才放心去了趟布庄。老板娘虽然问了不少,她回答的并不多,但只言片语,也足够世故的老板娘嗅出了故事的轮廓来。秋葵没有一一与她澄清那猜测故事的正误,彼时她心里依旧对此事犹豫不决,思来索去的都是待衣衫做好,该要以何种借口交至他手。到最后也未有结论,只不过觉得那应是衣衫做好以后的事了最少最少,她还有两日的时间考虑,若是拉不下这面子,过不了这个坎,大不了收起来,不送了。
“我没料到那天就叫朱雀找到回来这里了。”她总算均匀了呼吸,沉淀了心神,低低沉沉地开口,“我本来想想与你说,我不想不想你一直念着那段旧事,忘不掉,一直负在身上,那么那么难过,既然与我们说出来了,从此总可以稍许不同一点,比方说不用一辈子都穿着别人的衣服,为故去的人活着。我不晓得我这般想法可对,我原想探了你的口风,若是你不反对,我便把这衣拿出来。哪知道会这样。我以为我去不了布庄了,这事只能算了,我没准备着你会这么来。”
沈凤鸣盯着她低垂的眉目看,看得出神,其实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多少,只是贪她少有这么安静言语的模样。秋葵抬头时,还道他听得认真,又见他不曾出言戏谑,只道又引得了他念及旧事心中难过,便顿了语气,不无小心道“那你穿着还合宜吗”
不问还好,一问沈凤鸣忽如初醒,跳起道“当然不合宜”不待她省悟,立时再将她手捉了往自己身上搂,“叫你不肯多抱我两抱若早点将我都摸清楚了,还能不晓得怎么与我裁合宜”
秋葵待要缩手,已被他搂入怀抱里,手心与脸颊一起触到那件新衣的柔软,她心里竟然也软了一软,忽忘了为何要挣扎。“沈凤鸣。”她鼻中不知为何一酸,连狠话也说不出来,“你便不能有片刻收起你这无耻么”
沈凤鸣没再强拉她,也没再说什么,两手渐越拥拢住她,将新衣的两幅宽袖都斜覆住她脊背,像将她藏入羽翼。无耻或不无耻,只要这个人在他怀里就好了。
秋葵也没有再动。才意识到她第一次这么长久地将自己留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而这感觉竟是安平、温热。她还是对他有那么多不满,不服,不甘,不忿,却还是放任自己停在这里了。
良久,沈凤鸣才开口“方才见到邵夫人出去君黎说是来与你看内伤的。看得怎样”
怀抱里的秋葵仿佛动了动,又仿佛没动,“不怎么样。”她低低不肯答得确切。
“她是什么人,朱雀为何相信她能治你”沈凤鸣道,“你仔细都与她说了前因后果么”
秋葵这一回从他怀里推立出来,似乎是因为丝微羞赧,转开身去不看他,只道“她是侍卫司长邵宣也的夫人,又是太湖金针的传人,算起来是刺刺的小师叔,懂得医术,尤擅针灸之法,所以朱雀叫她来替我行针,看是不是能用这办法激发内力重生”
正说间,只觉后颈有触,沈凤鸣竟尔顺她颈脊要向后领里伸落手去,她忙一转身甩开他,面上连续青红了两下,“你又做什么”
“她若与你行针,依我们云梦内功的路数,脊上一定避不开。”沈凤鸣并无戏弄之色,“怎没见半点针扎痕迹。”
“她她用针细小,手法老练,你不是个中行家,哪里会看得出痕”
“她真是来看你的”沈凤鸣忽尔截断,“她不会是来看依依的吧”
秋葵仿佛吃了一惊,下意识看看左右,总算这厅内厅外始终还没人影。沈凤鸣已皱眉道,“是不是依依生病了我猜定是姑娘妇人家的疾症,不便与太医院说,才找了那个邵夫人来给她看”
“不是,你别乱猜了。”秋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