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〇 夜与梦生(二)(2 / 4)

行行 小羊毛 6908 字 2023-01-16

来我朱雀山庄寻过麻烦。”朱雀说着一哂,“不过一来他与我没什么深仇大恨,二来好歹是个旧识,我还算了解他的为人,三来我听闻他后来娶了太湖金针的传人,想来总能稍许照料下依依。所以选了他。”

夏琰原待问什么,忽听到“太湖金针的传人”,愣了一愣,“金针”

刺刺的生身母亲,那个叫林芷的女子,也是金针之传人。

“你若知道太湖金针那位邵夫人,原是林芷和慕容的同门师妹。”朱雀见他表情,料想他是知晓此节,“当初也是因有朱雀山庄一战,他们两人方有机会结识。”

他稍稍一停,“邵宣也掌侍卫司,夏铮掌殿前司,这两个人都该听命于我,不过我那时还不大清楚夏铮是什么样人,便径去了邵宣也那。圣谕上午宣出,此时邵宣也已知道了,我托他照看个人,他就算不情愿也只能接下。恰好没说几句,夏铮也来了。”

他呼了口气,“他来也不是凑巧。我在临安府杀了几个人,还从地牢里带走一个死囚,夏家庄在临安十分势大,这事当然很快传到他耳里他与邵宣也交好,本来听说我出脱天牢入主禁城就已不快,这又出了此事,当然匆匆赶来要说几句。却没料我正在这里,如此一来,邵宣也当然便知我上门请他代为照顾的弱女子,便是地牢里带出来的那个死囚。

“当时依依早被邵夫人接到内室去疗治,夏铮听说,却说须将她带回临安府关押。后来邵夫人出来,说她的伤要静养几日,拦了他,他才罢了。不过我已对他这人十分不喜,便特意与邵宣也说,务必照看好了,只除了我,谁要都不准交人倘若我不在时她出了什么事,我定须放不过他邵府上下。说完原是要走。那夏铮偏不依不饶,质问我为何要维护一个死囚,为何更那般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原是先前他没来时我正与邵宣也说来龙去脉,可当下里是他问,呵,我只与他说,我从牢里路过,见这女子生得不错,死了可惜了,想弄回去玩几天。

“你那爹当即便对我大骂,骂完之后拂袖去了,说要明日上朝时告我的御状。我虽不惧他,也是不大高兴,从邵宣也那出来便径去面圣。临安府这档事又不是说不清堂堂都城府衙,莫说什么青朗明断,便是把手底下当差的训得像个人些都做不到,这事再怎么说,最错必不在我。这般一讲,第二日夏铮上朝想扳我,那也是休想,反而十日之内,临安府衙门上下,贬黜无数,夏铮也受了几分牵连,自此越发恨我。”

“他夏大人他”夏琰暗咬了咬唇,“他素来正直不阿,那日他不知背后真相,所以才与师父生了误会。他却也绝非小人,否则,也不会当面与师父争执。”

“倒不如说他愚蠢。”朱雀冷哼,“不过后来有一件事,娄千杉有一日也是遭谢峰德之强,受了重伤,他夏家庄看见倒是把人救了。我便觉得好奇,若当日他也亲见了依依那般模样,还会不会说出同样话来,说我心狠手辣、罔顾律法”

夏琰闭口不语。

“夏铮上朝的时候多半真将我那话奏说了,自此禁城内外都传言我喜欢好看的女人便是死囚都不肯放过,定要占为己有。这话其实也不假。我为何要救依依出来仔细想想,大概也确有那个意思。虽然临安府衙门的腌臜事板上钉钉,府衙也彻头彻尾换了人,可依依的案子从来没翻,我将一个死囚就这么带走总不占理,只不过比起杀了那许多人,这件事轻些,一个妓女的死活也确没人管,皇上都避而不谈,当然没人再计较。我那两日新入内城,琐事繁多,也实无余裕去看依依,一日邵宣也来说,依依醒了,当时问起怎会在牢狱外头,受何人搭救之类,邵夫人与她实说是我说是有一位朱大人救的。她便求说要见我当面答谢,邵宣也来我如何处置。”

夏琰半晌未语,许久方道“依依便是这样的人。幸得她遇见师父师父还是懂得她苦。”

“也是后来问的她。”朱雀道,“那日自是不会可怜她,就算见得她哭,也不想得知背后有什么因由。她走时又与我磕了头,反复求我不要说她的不是。不过那日之后,赵构多半是记恨我挑衅他,而且他本来就是个心思反复之人,不知怎么想了想,再不来见我,更不放我出来。倒是没过多久他便退了位,做了太上皇,想是反而想得通了,干脆让位一了百了,不要再受那般重负屈压。两年前,他总算想起怂恿现今这位皇上将我放出来为少些闲话,先将我从大理寺天牢提去临安府关几日,再从临安府的地牢里放走。便是因了这一趟”

他的目色不知为何,忽然深暗了些,“我离开临安府的时候,在阶上遇人押了个女囚进来。府衙地牢里男囚与女囚从来分开关押,更不要说我那周遭多关的是重犯,从没见过女囚若有女的,除非是死囚,押进来关几日便要行刑。我便向这女死囚多看了两眼她虽是蓬头垢面,几乎看不出原本容貌,可那满面沾泪的模样,我确是一下便记得起来毕竟整整十几年,我只见过这一个女人。”

夏琰怔怔听着,竟忘了说话。

“我当时没说什么,出了去之后,皇上召我入见,问我可愿为他在这禁城做事,护卫他之安全。一来,这本就是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