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与你同往日里似的。你且放心,她从来喜欢粘着你,哪里离得开你多久,隔几天便是你什么都不做,她都必要来找你。”
夏琰哂然。“我也只是说说,心里总是信她的哪有这么容易,就当真舍下我了再者,我们虽暂时不能相见,总还是会有书信往来。明日我还是打算送她一程。她虽不要我同去,我便算是偷偷摸摸的,总也要看着她回了谷里,才好安心。只是接下来一段时日,想来难熬得很。”
沈凤鸣便笑。“刺刺在时,你三天两头不是住厚土堂,就是往内城跑,也不晓得多在这一醉阁伴她。这会儿是不是后悔了”
“我总以为,大婚近在咫尺,来日方长我想着该早点将这厚土堂总舵建好,待娶她时,将她从一醉阁接过去,在那边热闹一场,也算是这黑竹的双喜临门从没想过,竟便是这一个月,偏偏过不去。”夏琰叹了一口,忽然便向沈凤鸣瞪目而视,“还不是因了你你今日若不能给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我与你这情分就算尽了。”
“总把话说这么绝。”沈凤鸣继续倒着酒,“我说过了此事怪我,我不该叫娄千杉去利用无意。那天也是娄千杉突然出现,我怕她又对秋葵不利,不想留她在身边。当时刚知道青龙教也来了,正少个人打探消息,所以出言试探她。我本以为,她嫁了人,必不肯答应,若知难而退就罢了,可她却偏答应了。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别说她对无意没杀心没恶意,就算是有,她清楚无意与你和刺刺的关系,不可能轻举妄动。后面的事情,却非我能预想。出事那天,娄千杉其实本已离开无意,她也不知无意一路泅水跟随。我后来也想过,倘若那天没有无意在,娄千杉大概是难逃一死。那般结果可算得更好么”
若以“无辜”或“有罪”来论,娄千杉自是比单无意“该死”,若死的是她,想来夏琰与刺刺这婚事当不至于受了连累可要开口说一句如此便是“更好”,夏琰却也说不出口。也许,一切终究该归于天意曾有一时,无意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送到他面前,以为他会看看。可他从来没有真正看一眼那个只与刺刺偏差一刻的运命之谱是不是早将这段凶难写明,他到现在都不曾确知。假如他能早早发现他的劫数,也许这一次终也不至于此
一切假设都已没有意义了。即便死去的是娄千杉,活下来的是无意,自己与刺刺得以成亲大喜,可于无意而言,又何喜之有至少此时此刻,单无意定宁愿死去的是自己他又要多久的时光,才能遗忘那样的悲恸
“我和刺刺”夏琰的目光因这个名字稍许放空了一瞬。“我也不知该算作好还是不好。好总该是称不上了。她明日一早就回青龙谷。”
“回青龙谷”秋葵忍不住道,“那你们的婚事”
“想来这次是无论如何不成了。”夏琰道,“也只有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再定日子。”
到底还是这么个结果。沈凤鸣与秋葵对视一眼,多少都有点心中难舒。
“你就让她这么回去了”沈凤鸣已倒了三个满盏,分置三人面前。“怎不拦着她”
“我是拦了她几日。”夏琰道,“起初知道的时候,她当下便说要回去。我自是不想她走,便借口再等等确信,不让她去。可今日,青龙教的人来了。”
他伸手及杯,倏然举起,一仰而尽,方又道“单疾泉回谷了,派了心腹过来,连刺刺的亲弟弟单一衡也过来,说要接她走。自然了,刺刺若是不愿走,我便有底气留下她。可我知道这次是她自己的意思。无意要在谷中下葬,单家上下,甚至整个青龙谷上下都只等她一人。她去送自己的亲哥哥,于情于理,我都没办法阻止。就更不要说,在这个当儿,还想准备什么喜事。”
他目视沈凤鸣将他的杯子再满上。“我若强要说不准她走,或也不是留不住。可强留又有何意义,这几天,她已是极为憔悴,便是青龙教不来,我怕也不忍她这样下去。就算是我也都至今不敢信无意竟已不在了,又何况是她早两天她还盼着你们回来,或还能当面带来好消息说一句无意其实没死。可连青龙教都来了,事实已是事实,挽回不得了。”
“如此说此事也确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让她回去。好在过了这一阵,刺刺总会回来的。”沈凤鸣有意笑道,“否则你总不能再闹青龙谷一次。”
夏琰却摇摇头,显然并不觉这话是句安慰。“我问过她,何时回来,可她避不答我,只说,离开家太久,出了这样的事,总要陪父母和弟弟一些日子;也说,自此她就是家中长姊了,那些原本该属无意来担负的,或也该落在她肩上这些话固是没错,可听在耳中,总觉得她心里到底还是怪我。这回只怕是我再去闹,她都不肯跟了我来了。”
“你别想太多了,刺刺怎会怪你。无意刚刚出事,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要她现在就说回来的事,当然太早了,但过些日子,她自然便会想你了;再说了,单家上有她父母,下有她两个弟弟,哪里消得她一个小姑娘来担负你们这婚约天下皆知,难不成将来她还能赖在谷中不嫁了”沈凤鸣说着想起,“倒是她明早就走,你这会儿多陪陪她才是正经,怎么便丢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