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够聪明,但他大多数时候只是没有主意,并不是真的笨拙。只要娄千杉能让他听话只要给的指令够明白,他不见得做不好。退一步说,现在这种情境,就算失败了,大不了还是按原计划动手,于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这难道不是在利用他”
“是啊,原本不就是如此。”沈凤鸣笑起来,“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修习幻术的魔教中人,擅长的不就是玩弄人心吗”
“如果君黎在此,他只怕不会答应你用这种手段。”
“可惜他不在此。”沈凤鸣道,“你若是真心里过意不去,倒不如这么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单无意与娄千杉见面未必不比他独个儿胡思乱想强。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多上一次当怎么了,真被骗疼了,往后才能不受骗,不是么”
“那娄千杉呢”秋葵咬唇,“你难道不也是在利用娄千杉我知道,她不是好人,她做过太多利用旁人的事,可你这么做,与她又有什么分别”
沈凤鸣凝视着她,那眼睛里似柔似烈,映着几分淡金的日光。
他还是笑了。“我要是只想着做好人,那怕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过世事大多数时候都不能似你心中想象那般完美为了达到目的,有时总还是要不择手段的。我择的手段也不算狠了吧”
秋葵瞪目将他看了许久,方转开了脸去,“我没想象过什么完美。你本就是个卑鄙小人。”
她的声音有点低,仿佛已放弃了争论。
沈凤鸣显然也不想与她争论下去,笑道“好了,你还没吃早饭,要不要先下去”
“其实,我的直觉与你不同,我觉得你不必这么紧张。”秋葵低着头道,“对青龙教来说,洞庭之战再重要,也不过是别人的事,或许青龙谷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单疾泉,所以他不能来。只不过他担心单无意的安危,就派了向琉昱同行保护他否则你想想,单疾泉要隐藏自己却不隐藏单无意和向琉昱,岂不是徒惹像你这样的人怀疑”
“这说法也对但愿如你所说。”沈凤鸣心不在焉地点着头。
秋葵见他忽然无心说话,便道“那我下去了。”转身走了几步,到了廊尾,突又回过头来。“沈凤鸣。”
“怎么”沈凤鸣还未进了屋。
“我们这次毕竟是同来的,我希望往后,不论出于什么缘故,是好事也好,坏事也罢,你都不要再欺瞒我任何事,你能答应么”
“好啊。”沈凤鸣答得很爽快。他知道她厌恶谎言,她一定还对他今早的有意隐瞒耿耿于怀。可是此刻纠缠于那些也已不合时宜,她只能要一句承诺这已是她做了极大的让步了。
本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秋葵,已足够他高兴好几天。可是他此际的心里一丝欢愉也感觉不到。他走进欧阳信的屋子,在桌边坐下。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准备好欺瞒她另一件事。
那是他原本打算对她坦白的。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与她之间好像还是隔得太远了。她那颗心清透得容不下半粒沙子,即使单无意与她没有多少交情,即使娄千杉早已在她面前真相毕露,她依然会觉得利用他们很卑鄙。
那么,就更不要说那件他还没有说出来的事。现在,秋葵还愿意对他稍许妥协,可他知道如果他对她说出另一个打算,她一定会阻止他。他与她的不同在于他承认一切也许是卑鄙的,可他依然会去做。
他知道秋葵不会懂甚至连君黎都没有真正感受过黑竹会本来就是个沾满了鲜血的组织。如果没有那点卑鄙的本性,它大概早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