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苦笑。正是因为有了上一次,所以他知道,今日的她,与上次不一样。
所以,他也必须与上次不一样。倘若她是虚情假意,他也便回以虚情假意便罢。可有些情意若是变了,他的虚情假意却是抬不起的。
“娄姑娘。”他再一次用上了这个称呼。“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毕竟朱雀是什么态度,还没有风声传来。不管怎么说,也总没有任务做一半就逃跑的道理。倘若真的现在走了,那可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答得一如他坐得那般正,娄千杉就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该指望的。她也忽然坐正起来,娇然而笑。“自然了。朱雀要杀也是先杀你,他应不会杀我的,你都不急着跑,我急什么”
沈凤鸣便知道她明白了,也一笑。“是,大不了我还是在外面飘着不回去只要朱雀不自己出来要我的命,旁人我看也难将我怎样。”
“他自然不会亲自来的了,你以为你是谁”
娄千杉言语间,还是轻轻笑着。在她看来,朱雀当然不会为这种事情而来可沈凤鸣的表情还是稍许凝了一凝。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若与青龙教为敌,要对付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拓跋孤”
他喃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数里外青龙谷中的单疾泉,也同样存了此念。
除了朱雀,他又怕过谁
他不想让单刺刺知道此事,正如这一晚的君黎也决不想让刺刺知道。他甚至不得不用出那样全力的潮涌之力逼得宋公子住口,又用他明知刺刺最厌恶的神气逼她回屋。他只能独自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公子的故事也已经说得差不多除了未必知道那么多细节,却至少勾勒出了来龙去脉。
“这么说,沈凤鸣又回去为黑竹会做事了”君黎喃喃着,“所以,你们是接到消息,要集结至徽州了黑竹会是当真要为了那么两个人,与青龙教大动干戈了”
“我又不是作此决定的人,你问我也没用啊。”宋公子喟然。“我都说了,我只是听到消息,过去看看,打听些事情我是不参此次行动的。”
“什么意思命令既下,你们参不参行动,难道还能自己说了算人人都似你这般过去只是看看,打听打听,事情还能成”
宋公子咳了一声。“旁人是不行,但我稍许有点特别。嗯,道长,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些小地方就别揪着不放了我现在能走了吧”
君黎看他一眼。“怕是越发不能了。”
“你别说话不算话”
“我没说过这话,只说看你说得如何。”君黎答得不紧不慢。“现在既然是这个情形,那恐怕更要请你一同去徽州,若是有点什么事,也要麻烦你解答解答、担待担待。”
宋公子一气反笑。“好啊,你不怕我接近你那小姑娘,尽管叫我一同上路啊”
“你敢与她说句话试试。”君黎又待发作。宋公子连忙摇手道“哎哟道长,息怒息怒,我不敢我不敢我当着道长的面,一定不敢。”
这话说得倒也惫懒,显然宋公子是隔了讲一个故事的工夫,又觉得君黎并不会来真的。君黎知他借语寻衅,也嗤之不理,只道“那么你先前的确是听说我们要去徽州,才对我们有所怀疑的了”
“这个我倒要让道长先回答你那个弩,到底是哪里得来这该是黑竹会的器件,怎会落在你手里”
君黎眼珠转一转。“你说呢你见到我们背着那个弩,又见我们要去徽州,也该晓得我们也是赶去会合的黑竹会中人才对吧怎么就这般认为我们并非这弩的原主”
“黑竹会哪有你这一号人”宋公子白了他一眼。
“黑竹会中人四散各地,你又能都认得”
“我自然都认得了。”
“大言不惭。便算我给你看此信物,你也一样认为么”君黎说话处,已将那一枚玉扣展示予他。
宋公子面色微微变化。“沈凤鸣的玉扣”
君黎原想充一充身份,未料他竟能认出这玉扣是沈凤鸣的,也吃了一惊。若说此扣与旁人的有甚不同,其实也只有带在身边久了,对那玉上纹路极为熟悉,才能一目辨出而已,这宋公子怎么也能认得出来莫非他亦是沈凤鸣这一边之人可若是如此,他怎么却一直是直呼沈凤鸣的全名,在先前说起沈凤鸣时,语气似乎也对他并无偏向
“你与沈凤鸣很熟”君黎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