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开脸去,显得有些倦。“我睡一觉就好了。”
“我知你心情不好。”刺刺却说得直白,斜身坐在他床边。“我放心不下你,我我若不能让你高兴起来,我也睡不着的。”
“我都说了没事了”君黎暴躁起来,半撑起身体。“你一个小姑娘,夜半三更闯到我房里来,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还不走”
刺刺一下沉默了。君黎未敢看她的眼睛,只松了劲又躺下去,待她识趣自退。直到过了许久,他都几乎忍不住要侧目去看她,才见她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提着灯走开去了。
他松了口气,只道她便此离去,却不料刺刺将灯放回了桌上,转身又走了回来,往他床尾一坐,竟开始脱他的鞋。
这一下他是真的唬了一跳,一缩腿已弹坐起来。“你干什么”他不无惊惶,“不要碰我”
刺刺垂下手。“你要我走,可你至少也照顾好自己喝了酒,鞋也不脱,袜也不脱,就这么睡了,你不难受啊说你没事我才不信呢”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君黎似困兽般无助而无措,只能另寻借口打发,“我只是随便躺躺,回头自己会脱鞋,会睡,可以了吧”
刺刺终究还是被他冷语戳得不无难过,低了头,空茫茫望着床榻。“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来原就想跟你说句话”她停顿不语了一会儿,方又似下定了决心般开口“我就想跟你说君黎哥,不管遇了多少伤处难处,我这三个月与你一起的快乐,也比我留在青龙谷不曾出来找你要多得多;就算就算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哪怕明日就要见不到你这个陪了你三个月的单刺刺,也远远比那个没有来陪你的单刺刺要开心得多。我不知你一直在想些什么,若与我有关,我只想你想你安心就好了。你听懂了吗”
这句话只叫君黎心头一阵慌乱,勉强瞪了一双眼睛看她。“你听懂了吗”可他又怎知自己听到这一番话时心中之震,不是自己会错了她的意
“我也是在想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他明知这般避重就轻委实生硬,可一时之间,却偏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却见刺刺闻听他这反应表情一拧,整个面色都像变了。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想什么”她像是忍无可忍,瞥见他身后枕头,忽伸手就抄起来向他身上乱打,“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装什么啊你敢说你苦闷不是因为我,难过不是因为我,喝酒不是因为我你敢说不是试试看啊”
几句话说得激动,到末了却只听鼻音渐重,她挥打了好几下,却不知是气愤难当还是羞赧难抑,终于忍不住将那枕头往自己脸上一捂,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