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给心上人买了一支的。先给我用用吧。”
无意没办法地道“是啊,我就是说的那个。不过,你可别再弄丢了。”
君黎听两人言来语往轻快,心头才方放松一点,忽然神境之中又觉有什物闯入,他霍然立起,一支闯入的破空之锐已穿过偏窗,暴射向无意的额头。
无意两手都在给刺刺上药,猝而不及防,忽然那尖锐之物骤停,已被君黎三指捏在手中,赫然正是刺刺适才掷出去的发笄。
兄妹两个惊了阵冷汗出来,才及站起,茅屋已然着了火,竟是带火之箭已经根根射到,再不及一一去拦。三人忙往屋外避去,君黎心中已骇这发笄表示着谢峰德去而复返,他莫非已发现我其实有伤在身这也就罢了,那张弓长不是被擒了么,怎么又有火箭袭来
屋外已闻谢峰德的声音哈哈大笑。“小妮子原来跟两个男人躲在这里道士,今日我们不比心力,且看看你能躲得过我这劲弩么”
君黎才见他手中举着一件奇异的机簧。刺刺已经“呀”了一声,道“那东西,我在他屋子里见了的原来却是弩”
刺刺当时没识出来,原也不能怪她,因为那“弩”实在太不像弩了,只见一件形状怪异的铁器,还连着两根不知什么用的绳子。如今看来,他是当时退去,可心中极不甘心,回屋拿了这机簧弩,便追迹而来。
这弩君黎看一眼,心里就是一惊他认得出来,这该是黑竹会用作暗杀的机簧之一,也即是说,原本根本不是手持之物,该是架在隐秘之处,暗中袭击的,也因此才有长长的绳子这么大的机簧,劲力可想而知,或许正是那日的奇屋夜袭本要用到却最终因为混战没用得成,被这谢峰德什么时候拆了下来,收为己用;而那火箭大约也是张弓长被擒之后遗下的,内里精钢之铸也不在少,在这劲弩上安了,虽然他没有张弓长那般练过的准星,但这弩的速度却足以将之弥补,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张弓长的弓箭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的自己,对付这无眼的劲弩若它没射准便罢,若真射中了,恐难逃活命。
可刺刺不知是不明此兵之残忍,还是觉得此事因己而起,甚或是认为君黎定非其敌,竟一抢君黎手上的逐血剑,欲待上前。
觉出君黎没松了手,刺刺一个回头急道“君黎哥”时已不待,她来不及多争执,忙回转头,人已上前“前辈,你不要伤人,我们有话好”
可这孤零零连件兵刃都没有的少女显得何等单薄,君黎哪容她多站这险地,伸臂一把抱过推给无意道“你们两个去屋后面”
偏连无意都不肯退,拔刀道“怕他什么我们一起上”
森森箭尖已经朝着三人,谢峰德阴恻恻道“一起上好啊,倒看看是你们先近了我身,还是这弩箭先穿透了你们”
被这样机簧指着,再是什么人都会害怕。无意也知他说得不假,脚步一停站着未敢便动,只道“好卑鄙”
君黎与张弓长斗过,知道唯一之途便是尽速靠近对方,毁了他这件兵器。可如今自己的身体,怕是提不起那般快的身法了。若谢峰德仅仅是恨那日几近落败之辱,倒还可舍自己一人性命,免累无辜之人;可如今深知若自己束手就缚,刺刺就要落入他手,反倒不能行这一途了。
天空忽然变得阴郁,像是几日来的好天气终究也有走到尽头之时。太过温暖的春日倏然消退,仿佛预示着一场变化的来临。
“我们与他,没得斗。”君黎终于极低极低地说着一句实话。“不要逞能,一会儿听我发令,一起退去屋后,借掩护尽速逃跑身形压低些,那弩箭或许未必会射中。”
对面谢峰德已经看着刺刺道“小姑娘,再给你次机会,你若肯过来,我自不会伤你。陪伯伯玩得开心了,我说不定连他们的命都饶了,你看怎么样”
君黎只怕刺刺真会轻信他这般谎话,便待替她先开口,刺刺却已道“你想得美我大不了和他们一起死了,谁要陪你玩啊”
谢峰德面色一变“不识好歹”机簧已动,只听君黎暴喝一声“走”三人各运轻功,向屋后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