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那跑出来的窈然少女,不是刺刺又是谁
刺刺发笄已落,头发披散着,那一张面孔闻声转来,分明紧张慌怕未消,见是他们,那表情一时竟变得忧喜交具,脚步顿停。无意又惊又喜,正要上前,忽见那屋里又冲出来一个人,一身白色不整的里衣,显得亵气十足,可一只手却按着自己颈后,面上不无气急败坏,怒道“小贱人,你休想跑”
刺刺原或足以跑得更远些,如今却又担心君黎和无意,这般一转身,与那人不自觉目光隐约相触,只觉心神又要有些幻惑不清,正欲说什么,忽然一个身形横生而出,倏然往自己身前一挡,那幻惑之力顿消,她惊了一下,已看清正是君黎。
她忙道“君黎哥,这人厉害,我们快走”
君黎却脚步已住,分明没有要走的意思。却也奇怪,那追出来的怪人见到他,脚步竟也停了。
“小子,是你”刺刺听见他说话的口气,不无带着些忌惮。
君黎声音沉下。“谢峰德,你还敢在这里露头,看来那日容你脱逃,是太过留情了”他长剑已拔,先显了要战之姿。
那剑是刺刺没见过的猩红之色,伴随着他身体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原本她开口要说的话都尽数被她自己吞下。无意也不自觉闪到君黎身后,不无紧张地注意着两个人的对峙眈眈。
这四五十岁的男子正是那日退却的谢峰德。他那天与君黎战至内力枯竭而退,虽功底深厚,不日内力已复,但想那天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亦记得君黎几乎不受他“阴阳易位”半分影响,如今若要再战,对方三人,自己恐怕愈发讨不了好。他可不知君黎其实暗受了其害,更不知他此刻重伤在身,见他沉着而立,切齿道“小子又坏我好事,给我等着”仍是一手捂了自己后颈,几跃已逝。
君黎见他当真忌惮而退,心内一口气松了,那持剑的手也便垂了下来,身体摇晃着,一口压抑已久的紧张甜腥再次涌出口腔。刺刺和无意忙一边一个将他一扶,齐声慌道“君黎哥”
“我不要紧。”君黎站稳身形,转头看刺刺。“你没事吧”
“没事呀。”刺刺那头从他肩旁探出,见他还好,竟然嘻嘻笑起来,“君黎哥,你方才好威风啊,啥时候变得这么威风的”
她竟好像已经忘了昨日的龃龉,说得轻快高兴,以至君黎反而一阵语塞,抽回手来,要将剑还入鞘中。无意已经不无后怕地道“你还说,要不是君黎哥坚持要出来找你,你落在那人手里怎么办才好一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谁说,我已经逃出来了呀。”刺刺还是笑着,“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了。”
却见君黎忽然抬起手那手掌上,竟殷殷都是血迹。他自己看着也吃了一惊,倏然转头去看刺刺因为那手,正是她方才扶着的。
刺刺没及反应过来,已被他一把捏起了手来,袖子垂落,露出莹白的小臂这莹白之上,此刻却分明斜斜淌了好几道血口,宛似美玉流赤,便算只是这么一看,都要不由痛惜。
“你怎弄成这样”君黎既惊且怜,忙将她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看,果然腕上一样都有数道口子。饶是伤口不深,可却显是新伤远未愈合,鲜血还在汩汩渗出。
“是他弄的”君黎口气已沉。
“不是啦。”刺刺被他发现,只得讪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割破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回去让二哥给我上点药就好啦。”
“我先给你包扎下。”一边无意也是心痛,早已抢先撕下自己袖子来,拭了她血迹,将她伤口缠起。“你怎这么不小心,自己都会割伤了”他已忍不住问。
刺刺才嘟着嘴道“别提了,爹送我的那支剑,都掉在他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