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地,方向秋葵道“我叫人安排了你的房间,门口有人候着,你先过去。”
秋葵犹豫道“那那他呢”
“我有话问他。”
“你你能不能别将他交给夏家”秋葵恳求道。“若将他交了出去,他他必性命不保”
“我说了,有话问他。干夏家什么事”
秋葵略一放心,仍是道“那我也要留下。”
朱雀一拧眉,秋葵坚持道“如果你只是要问他话,为什么我不能听”
朱雀呵地一冷笑,道,“由你。”便自在案前坐下,看似随口道“听说你叫君黎”
君黎低低道“是。”
“你这个道士,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
“我自幼出家,随师父学道,自然是真的。”
“令师是哪一位”
“先师自号逢云,一介游方道人,想必入不了朱大人之耳。”
“逢云”朱雀皱眉,显是确未听过。“你这身武功是他教的么”
“不是。”
“那么是谁”朱雀的口气顿时咄咄逼人起来。
君黎悄悄咬了唇。“不能说。”
朱雀嗤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这点本事,还值得当什么机密之事守着”
君黎不觉反唇相讥道“你本事大,怎么又看不出来我师承”
秋葵却担心他又惹怒了朱雀,忙打断道“爹,我先头都说了,他没练过什么功夫的。”
朱雀并没理睬她,只看着君黎道“你是不是料定自己只出了半招,我就看不出来哼,你那剑法重攻轻守,而且不需起与落,由任意之地皆可独立出招,分明是杀手的路数,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君黎心头暗暗倒抽了口气,不敢再言语。
“我倒想起来了。”朱雀又道。“张庭曾跟我提过,他在徽州遇见过一个似你这般年纪的道士,手捧乌剑,与乌剑主人凌厉应有莫大关联想来那个便是你了吧”
君黎不语,显是只能默认了。
“哼,也无怪乎你竟这般胆大,敢闹到我这里来。”朱雀冷冷道,“如今看来,你果然不是青龙教的人。”
他说着,自襟里轻拈出一个带血的信封,抛在桌上。秋葵还未全明其意,君黎却心下一寒,起了身疙瘩。
冲进来时那般情急,哪里来得及将这封信处理了,一直都带在身上,朱雀大概是给自己疗伤的时候发现,便摸了去。里面装的,不正是自己和刺刺原想用来知会秋葵的逃脱计划,和这内城的地形图上头句句写的是怎么不要碰上朱雀,怎么逃走,他若看了,什么秋葵是他女儿的谎话,岂不是立即就被拆穿了
他一边想着怎样能再将此谎圆下去,一边只好先答腔道“是,我本就跟青龙教没关系。”
“那你很喜欢管闲事啊。”朱雀冷笑道。“青龙教的事情,你要插手;秋葵的事情,你也要插手。”
君黎屏住气道“程公子是我朋友,秋葵也是我朋友,我不得不管。”
“若我说程平和秋葵都非留在这禁城之中不可,你又待如何”
“那你能否先保证不伤害他们”君黎抢着问。
朱雀便看了他半晌,方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
君黎只好又沉默。他不知道是否已经可以将朱雀这句话理解为对那二人的一种保证,想了一想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朱大人是前辈高人,既然方才对我手下留情,一定不会再为难我一个晚辈的了。”
朱雀却冷笑,“这是在宫里,不是在江湖,你便算用这般言语挤兑我,也没有用。何况你心里清楚我方才并非手下留情就算凌厉只教了你这段残缺不全的心法,我也犯不着为此受你一击。”
君黎却有些不明白,惑道“残缺不全的心法”
“凌厉根本就没有明镜诀心法的全本,他没告诉你”朱雀语带不屑。
“明镜诀”君黎愈发摸不着头脑。“恕贫道无知,不过凌大侠他从没教过我内功心法,我不知朱大人指的是什么。”
“他没教过你内功哼,你敢再说一遍么”
“确实没有,他只教了我一些基本功,还有步法、剑法。这也不需要骗你吧。”君黎泯然无畏地看着他。
朱雀一双眼睛便盯着他“如果你没学过明镜诀,方才你身上为何会有劲力反激而出”
“这个虽然没有习过内功心法,但练武一段时日,也有练气、练力,自然会有内力积累”
“答非所问”朱雀忽然拍案而起。君黎和一旁秋葵都是一惊,实在不明白朱雀喜怒的原由到底为何。只见朱雀抬手便向君黎这边一抓,君黎只觉一股抵不住的劲力迫得自己向他而行,倏然之间,咽喉已入他掌握。
只听朱雀冷哼道“怎么,这回不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