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我去找十七师尊。”说罢,她便脚步匆匆朝着屋外而去。
此时班十七正在厢房里喝酒,王徽音的酒量实在太差,三杯下去就醉倒了,而张晓晓身体弱,吃完饭菜就去睡觉了。
当黎谆谆踢开厢房的门,班十七怔了怔,随即挑起了眉梢“你怎么来了张淮之需要大补丸吗”
“张淮之吐血了”她顾不得多言,拉着班十七便往婚房走。
不过是一个折返的功夫,张淮之已是倒在榻下晕了过去,但他嘴角的血色刺目,似乎仍在缓缓流淌着鲜血。
班十七让黎谆谆将他抱到榻上去,两指在他颈上摸了摸,而后在她急切的目光中,挑眉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压到他胸口了”
黎谆谆怔了一下,上前解开了张淮之的喜服,当她看清楚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时,抿了抿唇。
他是去东衡山的地下擂台赚到一千六百块极品灵石不错,相对的代价便是他身前背后一寸寸血肉模糊的鞭伤、箭伤,那血口子纵横交错,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但外伤并不是导致张淮之吐血的真正原因,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回来后没时间休养调息,便急着去筹办和她成亲的事宜。
再加上方才喝了不少合卺酒,又被黎谆谆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压了压,那五脏六腑便承受不住崩裂出了血。
黎谆谆一边在系统栏里寻找养息的丹药,一边问班十七“他会不会死”
“死不了。”班十七随手拿了一瓶药,掐着张淮之的嘴倒了进去,“好好睡上一宿,明日便又活蹦乱跳了。”
黎谆谆动作一顿,听见这话总算是微微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话音未落,她神色好似凝住,看着张淮之躺在床榻上惨白的面色,伸手往下摸了摸。
虽然张淮之晕了,但他方才情动,小张还醒着,那她是不是可以自己
“乖徒儿,做人不能太禽兽。”班十七似笑非笑看着她。
黎谆谆收回了手。
她还不是为了明日的宗门大比,以她现在体内留存的灵力,若君怀要在宗门大比上动手报仇,她想要做到自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黎谆谆清楚,以她现在和南宫导,张淮之,班十七的关系,就算她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也会保护她。
但黎谆谆很不喜欢这种将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人心隔肚皮,万一对方背叛了她,那她便只有等死的份儿。
即便是身处劣势之时,她仍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早知道张淮之会吐血昏迷,黎谆谆昨日便该拦下他,不让他去东衡山的地下擂台。
然而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她在床榻前站了一会,视线停留在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出门到井边打了一盆水,拿着干净的软布替张淮之擦拭起了伤口。
班十七对他们夫妻间的事情不感兴趣,正要离去,却被黎谆谆叫住“十七师尊,留下陪我说说话”
他脚步一顿,似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走了回去“说什么”
“你身上的粉裙子很好看”黎谆谆给张淮之清理过伤口,拉过薄薄的夏被盖在了他身上,走到桌椅旁坐下,“只是看起来不太合身。”
班十七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坐在她身旁“这是给我夫人买的裙子,我穿确实不合身。”
“裙子都撑大了,她知道恐怕又要哭鼻子了。”或许是很久没有跟人提起过他夫人,他看起来有些怀念,眸底鲜少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态。
黎谆谆很少会对别人的事情有好奇心,因此即便她一早就察觉到班十七身上的蹊跷,却也从来没问过。
她托着下巴淡淡笑着“看来师娘是个感性的人。”她拿起桌上用来喝合卺酒的瓢,往班十七面前推了推“师娘现在在何处”
班十七给她斟了一瓢酒,嗓音听不出喜怒来“死了。”
黎谆谆捧着瓢喝了一小口“以十七师尊的实力,想要救活一个人应该很简单。”
班十七酒葫芦里的酒是烈酒,她只抿了一口便被呛得喉咙辛辣。
“萱草山上有一种花妖,吸食天地精气为生,万年修得人形,化人后寿命仅有千载。”班十七垂下眼眸,“花妖无魂无魄,身死即湮灭,死后不入轮回。”
“我与她相识那年,她刚刚化形,想不到千年转瞬即逝,连我也救不了她。”
于是那花妖怕他孤寂,便想在她临死前,为他留下子嗣。她本是胆小懦弱又喜欢掉眼泪,却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变得极为坚韧。
她孕吐的反应要比常人更厉害,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她很快便憔悴得不成人形,眼眶凹陷,四肢浮肿,肚子又很大很大,像是要将她压垮。
她不在班十七面前掉眼泪,总是在无人时趴在被褥里偷偷啜泣。若是被他发现了,她便寻着借口折腾他,一会要南海的鲛纱,一会要北岛的雪莲,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在生产前,最后跟班十七要的一件东西是狸鲛所织造的杏粉长裙。狸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