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嫣赶紧制止,“皇帝伯伯,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您当初已经够护着我、护着贺家了,嫣儿都明白的。”
良帝话说一半被打断,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公公在一侧笑道“这世上敢这么打断皇上的,也就只有您了。”
“皇帝伯伯疼我嘛。”贺嫣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知道就好,”良帝冷哼,“赶紧吃,吃完就回家去,寡人待会儿还有事要忙。”
贺嫣忙放下筷子“嫣儿还未去拜见皇后娘娘呢。”
“她早盼着见你了,只是前天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你,便叫寡人特意交代,要你过几日再来。”良帝缓缓道。
贺嫣的母亲是良帝义妹,又与皇后是手帕交,一向来往频繁。贺家老少又都守在漠城,只她一人长年留在京都,三不五时就要进宫住上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帝后看着长大的,虽然从前发生许多变故,但她还是与帝后感情极深。
一听皇后病了,贺嫣便着急了“严重吗怎么突然病了”
“近来天气转寒,不少人都病了,皇后已有好转,你也不必太挂心,”良帝说着,见她眉头舒展,便突然加了一句,“可惜啊,皇后命不好,病了也只有御医随侍,不像沈家大夫人”
他话只说一半,贺嫣忍不住好奇“沈家大夫人怎么了”
“还能怎么,有小辈挂心呗。”良帝冷笑一声。
瞬间听懂的贺嫣默默望天,李公公见状轻笑一声,未免小姑娘难堪,便叫上其他人出去了。
御书房内空了大半,良帝却不肯放过她“听说那两座狮子狗往门口一坐,沈大夫人的病就好了,想来是送的人足够心诚才感动上苍吧”
“那不是狮子狗,”贺嫣见躲不过去,只好讨好地笑笑,“皇帝伯伯怎么知道的”
良帝斜了她一眼“你送礼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寡人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二皇子也知道了贺嫣强忍笑意,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嫣儿就叫人再从漠城运两座不,运十座”
“别打岔,”良帝抱臂,“说吧,你是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贺嫣一脸无辜。
良帝眯起眼睛,唇上的胡子一动一动的“少装傻,寡人半月前就收到了你祖父的奏折,说这次让你回来,是想让你在京都寻一门亲事所以,你这是有人选了”
有啊,你二儿子。贺嫣歪歪头“皇帝伯伯要为我赐婚”
“旁人倒是可以,但知珩的话还是得先问过他才行。”良帝有些为难。
对这个结果,贺嫣并不意外“那还是别问了,嫣儿可不想逼他。”
这就是间接承认的意思。
良帝叹了声气“所以你打算如何”
“对他好,好到他主动向皇帝伯伯求赐婚恩典。”贺嫣笑眯眯。
良帝想了想,实事求是“恐怕有点难。”那棵铁树,要开花早开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对别人而言可能很难,但对嫣儿来说不是,”贺嫣随口胡扯,“嫣儿去了漠城六年,可是学了一身的本事。”
良帝无言,心想能用在这种事上的能是什么正经本事,正要问她在漠城都干了什么时,李公公突然进来“皇上,二殿下和沈指挥使求见。”
贺嫣下意识起身,脸上的从容刹那间消失,连头发丝都透着紧张。
良帝看她一眼,嫌弃“没出息,你不是在漠城学了许多本事吗”
训了她一句,这才让李公公叫外头那俩进来。
贺嫣定定盯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当月锦衣角闪现的刹那,只觉屋内瞬间亮堂了。当那张挂着笑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的呼吸下意识变慢,他的脸他的眉眼,他月锦的袍子腰间的佩玉,每一个细节都无限放大。
“浓浓”他对上她的视线,瞬间笑了。形状姣好的唇半阖着,慵懒唤她乳名,透着几分亲昵。
他一开口,六年未见的隔阂顷刻消失,贺嫣松一口气的同时,竟然有些想掉泪。
“这是什么表情,不认识孤了”祁远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贺嫣挤出一点笑意,刚要开口说话,良帝便玩笑道“老二识趣点,莫要挡住嫣儿视线。”
祁远显然也知道最近的京都传闻,此刻听到良帝这么说,惊讶一瞬后笑着退开“所以并非谣传”
语气坦荡促狭,并无别的情绪。
贺嫣有一点小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配合地看向祁远侧后方的沈知珩。
还戴着那双手套,还是那身绣了金线云纹的暗红色官袍,圆领白底,剪裁贴身,袖口区别于文臣的宽大,收紧后扣着腕带,与祁远的锦衣华袍相比,更多一分干练利索。
贺嫣对上他沉静的眼睛,当即福了福身“无忧哥哥。”
沈知珩微微颔首“贺小姐。”
“父皇你瞧,浓浓竟越过儿臣,只与无忧说话。”祁远半真半假地抱怨完,又看向无忧,“从前不还唤她小名,怎么六年没见,就成贺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