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仔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他身上去。
这一瞧,让众人发现些不对劲的地方来
圆仔一脸的难过和悲怆,似乎正在隐忍什么极大的痛苦。
看上去十分怪异。
黄师公比其他人更觉得古怪圆仔一向老实木讷,做事稳妥谨慎,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又耐着性子问道“圆仔,你自打下山之后就奇奇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杨八端肃着脸,问道“有没有遇见一些奇怪的人有没有人对你不利”
听见这句有具体指向的话,圆仔的眼睛一下亮起来。
太好了,终于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刚要点头,结果脖子却硬生生拐了个弯,摇晃起来。他开始摇头了。
糟了
不管借助什么形式,他都没有办法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好几遍了,他都保证说没有问题。”黄师公叹气道“好了,知道你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接下去我们还要商讨一下明天的事情。”
圆仔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干着急。
他现在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会越说越错,多说多错,不能给到正确的信息不说,还会给他们带来不好的引导。
在身体的异常情况没有消失之前,他得想个办法。
是那块肉,都怪那块肉他中招了
圆仔愤愤地想。
“师父,我去吃饭了。”圆仔含糊地说了一句话,然后低头离开。
不,他现在根本一点胃口都没有。
黄师公也不拦他,让他径自走了。
圆仔走后,部门六人和黄师公坐在一处,对一对明天的流程。
黄师公说“蚂拐节上,我的弟子一般不露面,只戴着面具。你们明天和我一起扮上装扮,戴上面具,谁也不认识你们。等我主持完仪式之后,会给你们降福烧碗符水喝。喝完之后,你们和我其他的弟子们一起上山去。”
“到时我会把你们分成两队,我的弟子们是一队,去寻找树蛙,你们就按照圆仔留下的记号,上山去。”
流程倒是非常简单,听完之后,众人点头,表示明白了。
今晚余下的时间里,需要再做一些准备,以保证他们这些天在鹰山上的行动能顺利进行。
以往这种事情都由后勤部来做,现在只得自己动手了。
准备好了粮食和水,再开个会,时间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部门的六人倒是睡得香,他们早就练就了天塌下来也不耽误吃饭睡觉的定力。这一觉,是为第二天参加蚂拐节养精蓄锐。
圆仔可就惨了。
他试图找出能表达出正确信息的办法比如写字,比如画符。
但都不行。
说不行,写不行,画也不行。
试了几次,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浓雾一样的绝望包围着他,圆仔觉得,要完了
那座山那么危险,结果其他人还被他误导,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想起那对蔓延着红色血丝,宛如真实兔耳的发箍,他一双眼恨得赤红。
圆仔忽然提笔又画了起来,笔锋利而急。
他呼吸有些困难,手背绷起青筋,艰难地试图夺回对身体的掌控,画出那个女人的样子,可是可是不行。
纸上只画出了一对兔子耳朵,想要继续下笔,线条就会歪掉,笔不受控制地在纸上游走,总之描绘不出那个女人的轮廓。
啊
圆
仔拿着笔的手在发抖,甚至于整个身体都在抖。
想了想,他再次落笔。
这次,他画了一只兔子。
一只洁白的、可爱的兔子。
这一次,没有四不像,没有混乱,纸上出现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兔子,没有半分人形。
是一只山林间常有的兔子。
这就是圆仔能做的极限了。
他轻吐一口气,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身体伏在桌子上大口喘气。
次日,天将亮起。
黄师公已经开始准备了。
临出发前,他在自家香堂前燃了香,告了祖宗和神明,随后才要出门去。
门外站立着九个戴着面具的人。
这九个人里,五个是杨八端他们,其他四个才是真正的黄师公弟子。当然还有一个完全不知道在哪里的沈怀州。
其中一个弟子是圆仔,另外两个则是生面孔。
此时圆仔的面具并没有戴在脸上,而是推起来挂在额角,面具下的双眼充斥血丝。
看见黄师公,他也不走,反而是跪下。
黄师公眉头一跳,询问道“圆仔,你这怎么回事”
圆仔不说话,也不表示,只是向他举起了一张画。
画里面是一只兔子,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