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红绸红灯笼,肯定是上一个新娘留下来的,红绸换都没换,囍字揭都没揭。我好歹是头婚,这种东西,怎么能捡别人用下的”
还头婚,她难道还能和河伯离婚,还要再嫁,还想着二婚
村长瞪大一双眼睛,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见多了哭哭啼啼的新娘,乍然见到谢青灵这种正儿八经出嫁,不仅不感到害怕,要求还一大堆的新娘,村长总觉得她是个疯子,表面极度冷静但内里极度不正常的疯子。那个和她同伙的高个子也不正常。
谢青灵理所当然道“你们要把我风风光光送出嫁,让全村所有人来喝我的喜酒,在祠堂拜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要上告天地,下告祖宗,还要”
“你要求太多了”村长大声道,“不要太过分了”
“呵,你们就是这样怠慢河伯的新娘,难怪祂会不乐意。”谢青灵露出十分嫌弃的样子,说道“那就一天一夜的流水席,不能更少了。”
王老癫看了谢青灵好几眼,好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王老癫说“按照她说的办吧。不能再办第三场婚礼了。”
“好好吧。”村长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让人把沈怀州以及代星宇关到一件空屋子去,用铁链锁起来。
村子里其他人,则是要开始准备河伯的婚礼了。
这次是真正的婚礼,杀猪杀鸭,摆流水席,所有人都忙活起来。
村长说了,流水席摆一天一夜,明天黄昏,就要“举行婚礼”,所有人的时间都很紧迫。
至于谢青灵,则是跟着马巧巧父母回到村尾那间矮白的房子里。
毕竟他们是“亲戚”嘛。
马巧巧也回到了家中,听了谢青灵要替她出嫁之后,马巧巧露出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表情,露出很迷茫的神色。
是是要这样帮她吗
马巧巧刚刚逃出生天的喜悦瞬间被冲没了,她再次嚎啕大哭道“你还不如带着我,咱俩一块私奔呢呜呜呜呜”
她的妈妈抱住她,两人一块失声痛哭。
反倒是谢青灵这个新娘,一脸平静看着她们,仿佛看着一场别人的戏一样。
马巧巧的父亲抽了一口烟,叹气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但是诶,孩子,你救了我们家巧巧,你死了之后,我们会给你
立个衣冠冢,每年都会去祭拜你。”
“免了。”谢青灵笑了笑,“我觉得我应该不需要吧。”
马巧巧全家一脸震惊看向谢青灵,全都露出不知所以的神色来。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这么舍身忘死,热衷于奉献的人。
她是菩萨吗
出现在这里单纯就是为了做好事的吗
大好人啊
圣人啊
马巧巧她爸现在几乎想要跪下,磕几个响头,恨不得给她塑个金身,日日供奉。
当马巧巧全家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谢青灵继续道“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是答不上来,或者有所隐瞒,我就不嫁了。”
啊
“让巧巧再嫁一次。”谢青灵说。
马巧巧爸爸愣了好一会儿,心里回过味儿来了,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陌生女孩,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只怕,目的不纯。
村子里的秘密,村长是不许往外说的。
如果犯了忌讳,会有所惩罚。而那个惩罚,是他不想承受的。
可现在他们在同一条船上,要是不听话,恐怕自家的孩子活不过今天了
看着满屋子的白幡以及没有撤掉的“奠”字旗,马巧巧爸爸纠结,犹豫。
马巧巧妈妈狠狠拍桌“你问吧,我肯定知道啥就说啥,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个劳什子河伯吗我今天就把祂底裤都给扒干净了”
谢青灵笑道“行,那我就直问了,是谁让你们祭祀河伯的你们干这事儿多少年了祭祀河伯干什么还有之前有五个人外乡人到你们村子里了吧他们人呢还有三个,去哪儿了”
一连串问题抛出来,果然各个要命。
就连马巧巧的妈妈都沉默了下去。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谢青灵也不催,让他们自己想。
过了分钟,马巧巧的爸爸开口了。
他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让我们祭祀的,听王老癫说,村子里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做的,我们也要这样做。但上了点年纪的大人都知道,他在撒谎。”
“因为,我们村子在几十年前,供奉的是另外的神明,我们不信河伯。”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每年腊月,村里都会举行隆重的祭祀,开庙会。庙在哪里,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我记得那几个神明,我们把祂们称为城隍八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