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得太远,免不了下水。
这么冷的天,又是荒郊野外,弄湿身体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正门俨然进不去了。
霍传山稍一思索“为了方便,厂房一般会有外部楼梯,我们找一下。”
二人便小心地从旁边绕,寻找能进的口子。
常年失修,没人打理环境,地表杂草横生。即使穿了登山鞋也必须稳住身形,才不会被深一脚浅一脚的乱石绊倒。
白岐玉边走,便好奇的张望厂区环境主厂房的几十米外,还有三个矮楼,面积小却高,像精密部件的厂楼,或者行政楼、宿舍楼。
“这里比想象中大。听你说什么一天能来回,我脑海里想的是潍坊那个瓷器厂。”
那个瓷器厂全是低矮砖房组成的,像一片废村,断壁残垣的,走在里面像绕迷宫。
但面积可没这么大,要不是一行人迷路,三个小时就能走完。
“瓷器厂”
“忘了,潍坊那趟你没去。可惜了,我听说这个瓷器厂今年拆了。”
“这两年不是倡导保护文物建筑吗”
“位置问题。在高新区那一片儿,划进第二期软件园了。我也是听老东家行政的小姑娘说的,公司想在那儿开分部,政府补贴给的老高了,一平米租金你猜多少,才一百块钱。”
“这样啊。”
说着,白岐玉颇有些唏嘘“这两年疫情么,为了拉动经济就业,政府也没办法话又说回来,房价什么时候能降降”
“确实。”
见霍传山不感兴趣,白岐玉便不说了。
老学究么,不爱黄白之物,端的是清风道骨。白岐玉不想让霍传山觉得他俗气,老计较钱啊之类。
绕了一大圈,在厂房右侧,二人发现了目标。
一个“子弹头”的铁质建筑后,隐藏着一条破败的小楼梯,曲曲折折的蜿蜒向二楼、三楼、四楼。
是那种岁月感极重的铁质台阶,锈痕斑驳,像是油炸酥了
楼梯口的门用儿臂粗的铁链里三层外三层锁了好几圈,二人试了试,没办法用“不破坏物件”的情况下用钳子弄开,商量了一下,只能攀爬。
霍传山怕铁门风化脆了,承重不够,先打头上去。
他扔了外套垫在下面,一个用力,大长腿腾飞,人就翻了下去。
“不愧是户外系的文科生,”白岐玉把自己的背包扔过去,“你让下,我保证尽量不砸到你身上。”
霍传山无奈的笑了“我接着你,别怕。”
白岐玉抓稳柱子,一脚踩在铁门上,另一只脚借力往上翻,成功跨在门上。
可惜他的腿不如霍传山长,没法“飞”下去,而是中规中矩的往下踩。
霍传山用手电筒帮他照着光,白岐玉低头一看
巨型黑影一闪而过。
从光这头飞跃那头的庞大,像遮天蔽地的巨型生物,从二人头中掠过。
白岐玉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正凝视他的闪亮的巨眼。
大过悬挂的月球,像两个明晃晃的巨灯,白岐玉甚至能看清瞳仁的纹路
那双眼
像窥探保温箱里的蝼蚁,又像盯着鱼缸里的金鱼
好像在说,“我找到你了”。
他一瞬脑子空白,身体脱了力,从门上掉了下去
“我操”
变故来的太快,霍传山的力气是真的大,结实的臂膀一把接住了白岐玉。
但白岐玉下落的重力也不是吃素的,霍传山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才稳下来。
白岐玉惊魂未定的对上霍传山关切的眼,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手忙脚乱的下来“你胳膊没事吧”
“没事。”霍传山活动了一下肩周,笑着打消他的关切,“倒是你,太冒失了。”
“不,我刚才”
白岐玉再次抬头,去看正头顶上的天空。
今夜天朗气清,又在空气澄澈的荒郊野外,星与月通透明亮,让人不免产生天幕近在咫尺的错觉。
他不确定的提起手电筒,朝寂静的空地、远处的矮楼扫视,所及之处,只有一成不变的斑驳锈斑。
那些历经风雨的锈斑漫布成不成型的图案,有一片像肿胀头颅的女人,再定睛一看,也没那么像。
唯独没有方才抬头看到的“巨影”与“圆盘似的双眼”。
霍传山也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在找什么”
“我刚才看到很大的一团黑影”
“小动物野猫,黄鼠狼”
“不不,是那种特别大的,能盖过一切的黑影我还看到了他的眼”
见白岐玉有些激动,霍传山想了想,提起手电筒“你看我的手在地上的影子。”
说着,他攥起拳头,在手电筒前一晃。
因为靠的近,光源被屏蔽,地上也呈现了一团巨大的模糊黑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