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仁慈的父吗”
神父的微笑不变“没有。”
“为什么因为你太渺小”
“不是的,我们的父日理万机,统领整片大地的生灵与走兽”
“整片大地就是说海洋就不归他管了这算什么全知全能”
神父完美的微笑有些僵硬“我并没有这样说,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海洋海洋也归属大地的”
白岐玉就换了个问题“那你没见过仁慈的父,总听到过神谕啊之类吧”
“没有。”
“啊不让见,连话都不和你说的他如此全知全能,想必什么千里传音轻而易举,怎么会没工夫回应你”
神父的嘴角用力抽搐了一下“只,只要我虔诚祈祷,就一定会得到响应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白岐玉笑了“会不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你一直没见到神迹是因为你不虔诚那不虔诚的你为什么有传教的资格”
“不,我很虔诚,没有人会比我更虔诚”神父面露狰狞,“父只是还未注意到我或者,父正在沉睡迟早有一天会的”
“原来见不见得到神迹也要靠运气啊你们不是说什么七大罪么,那你和你们所厌恶的赌鬼有什么区别”
“不,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相信虚无缥缈的运气和概率,不就是赌博么”
奥尔波特神父一甩袖子,狼狈的走了。
他的背影很是萧瑟,裹在漆黑长袍下的身影瘦削到骇人,像顶着一层布的骷髅架子。
霍传山无奈的拍了拍白岐玉的肩膀“你啊,有时候还挺牙尖嘴利的。”
白岐玉其实也有点后悔,他平时对亲近之人偶尔会毒舌,但对陌生人,一般还是挺礼貌的。
不过他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错,这种狂信徒就像入了传销一样,适度信教有益于身心修行,过度那就坏事儿了。
要是能“怼”醒这位神父,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后续一次接触,让白岐玉对怪人们的抵触感又上了一层。
奥尔波特神父又往楼道丢那种很大的垃圾袋。而且没放稳,歪倒了,恶心的泔水与不知道什么液体流了一地,腐臭味弥漫的整个楼道都是。
裴芝琪受不了了,砸他的门叫骂,并喊来了胡叔评理。
神父却坚持认为,他拥有丢垃圾的权力。
三人对峙了很久,闹得人心烦,白岐玉这种不爱凑热闹的人也受不了了,推门出来想劝架。
却看到
背光昏暗处,裴芝琪藏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那种锋刃泛寒的剁骨刀。
白岐玉浑身寒毛都起来了,趁三人都没注意到他,赶紧返回屋子报了警,防止发生无法挽回的事儿。
警察赶来后,奥尔波特神父竟然开始装语言不通。在那大着舌头说英文,动不动就扯“联系大使馆”的,根本没法沟通。
再加上乱扔垃圾也不算犯罪,只能进行批评教育,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总之,白岐玉这一单元的邻居们,许是霍传山,也不免警惕暗生。
去黔北考察前,霍传山还是不放心,把自家的钥匙给了白岐玉,让他去他家住。
他还把教职工卡留给了白岐玉“你爱看书,这几天就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吧。”
齐鲁大学图书馆远近闻名,据说藏书量位于省前三,不止孤本、老书,还有颇多古文献珍藏于冷库。可惜平日只对学生与职工开放。
白岐玉这种爱书之人慕名已久,终于可以进去一饱眼福。
霍传山这一小小的赠礼,十分和他心意。
霍传山离开的这几日,白岐玉便一直浸润在书山书海中,并找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妮莱斯窃贼原文版,尼采不合时宜的考察早已绝版的译本甚至谢尔多雷克博士关于形态形成场的原件论文影印。
徜徉在文字里,白岐玉甚至可以忘记吃喝。
“桦林湾餐厅三楼的教职工食堂很不错,”霍传山不放心他,在视频通话中叮嘱,“你不用为我节约饭卡,三餐要吃好。”
白岐玉拉长声音“明白了教授”
“别想糊弄过去,”霍传山无奈的笑,“等我回来,我会调取食堂刷卡记录。”
白岐玉只得乖乖的听从指示,搭校内摆渡车,去了桦林湾餐厅。
二人约定每天18点或者22点通话,这是一天中难得交流的当儿,白岐玉和霍传山谁都没提挂断的事情。
霍传山那边儿,不知道又去了哪个荒山野岭,漆黑一片,林间枝杈中偶尔掠过漏网的星点。
隐约能听到沉重行进的步伐、衣物划过灌丛与树叶,嗡嗡呀呀的虫豸鸣叫声,似乎在野外行走。
“你们不在村子里”
“嗯,”手电筒的光摇晃着,“去喜婆沟。”
“啊这都18点了,不能挑白天去吗”
“我们要找的那条山涧日落后才退潮。”霍传山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