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林明晚端了一杯淡盐水给他,“我记性差,背不过。所以没什么好感官。”
霍传山不赞同的摇头“学历史从来不该靠记。”
“那该靠什么”
“语言。”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若上好的大提琴。
“语言是包涵力量的,只有掌控语言,才能从根本上掌控历史。它们不单是表达,而是一串事实的载体与刻印。过去、现在、未来,语言控制走向与意识的流动”
“漫无目的的语言毫无用处。”林明晚反驳,“无法被表达、传承、理解的语言只有破坏性。”
白岐玉不解道“掌控语言也并没有太大意义吧你们不关心接受与否的问题吗”
“偷换概念。”林明晚思维清晰,“你在说传播,我们在说掌控。媒介诚然重要,却也没有那么重要。有些时候,掌控是最终手段,传播只是可有可无的附加选项。”
“举个例子,人说死蚂蚁,并在三维世界碾死二维的蚂蚁,蚂蚁是否知道这点重要吗”
“对人来说不重要,对蚂蚁来说重要。”白岐玉摇头,“除了这个例子以外,大多数我们终将面临的事实,带入的,都该是蚂蚁的地位。”
林明晚不作声了,只是静静地盯着白岐玉过于白皙的面庞。
许久,她笑了起来“就算你能有这种自觉,可被伤害的真正的蚂蚁呢他们甚至没有带入的权力,在理解死蚂蚁这个语言的一瞬,灾难便降临了。”
白岐玉还想继续说什么,出声前,一个剧烈的怪音响起。
像濒死的人倒吸冷气,或者死者在用不该被使用的器官发声,那是一种亵\\渎常理的恶心声音。
“嗬”
“嗬呼呃”
声音似乎来自厨房旁,上锁的门。
那是一扇非常老旧的铁门,密密麻麻的钉着铁钉。
正中一扇漆黑的铁质小窗,却不是开在上方,而是开在中央的。
像旧世纪城堡的地下室里,对佣人们施加私刑的那种牢门。
“什么声音”白岐玉有些不安,“那个房间里有什么”
这样一扇与温馨的家格格不入的门是很突兀的,可那片角落昏暗,又有立式衣架层叠的衣物挡着,白岐玉竟一直没发现。
“能有什么我家的狗呗。”林明晚面无表情的说,“你刚才不也听到了么,我家的狗叫声很奇怪。”
白岐玉不确定的看向女孩,后者一副极其平静、习以为常的模样。
“霍哥,你也听到了吧,那”
还未等他说完,短暂停歇的怪音,继续开始发难。
并伴随着剧烈的砸门。
“哐”,“哐”那力度大到铁门疯狂震颤起来,每一下都砸的地面都为之震动。
铁门开始变形、扭曲,像是千万只手、千万个怨念之魂试图冲破桎梏,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嗬嗬啊啊啊啊啊”
白岐玉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不是,你们都不觉得不正常吗”
霍传山一把把白岐玉揽进怀里,沉声向林明晚“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狗。”
“怎么可能是狗”
白岐玉恐惧的抓住霍传山的袖子“霍哥,报警快报警那可能是个人,不不,可能是好几个人,成千上百个人对302里的人山人海不是幻觉,是真的,是真的”
“如果不想我们报警,”霍传山厉声说,“就打开门让我们看看”
“你确定”
霍传山态度强硬“打开”
砸门声、低低的嘶吼声一刻不停,仿佛聚集了整个筒子楼的恶与污秽,折磨人的理智。
在这片混乱无序中,林明晚神情不明的看了霍传山一会儿,一言不发的起身了。
她绕过沙发,绕过埋在霍传山怀中颤抖的白岐玉,绕过茶几,抄起墙角的一支棒球棍。
无比平静的走到正在剧烈震颤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的铁门前。
然后,她打开铁门
一团漆黑的,浑身上下覆盖着蓬乱毛发的巨物,自阴影中咆哮扑来
那是一个怎样恶心的存在呢,它是肉瘤,或者说肉瘤包裹在黏糊糊的毛发里。
它分明没有发声器官,却似乎拥有一张尖利狰狞的嘴。
它是臃肿、肿胀的,却仍存在四肢,那种短小、崎岖,肉芽一样的四肢。
在白岐玉痛击到大脑空白的恐惧里,林明晚无比平静的拎起棒球棍,然后,狠狠地朝那团“肉瘤”砸去。
梆
一击落地。
白岐玉从指缝中望去,惊惧的看到
那似乎是个人
一个极端肥胖的,四肢的肥肉与肥肉几近贴合在一起,浑身长着浓密毛发的,人
过度生长的毛发、脂肪、皮肤,让他的骨无法支撑,变成了这副臃肿恶心的肉山。
“霍哥”他颤抖的喃喃, “你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