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白岐玉也唏嘘,但也觉得这事儿真是怪不到谁的头上。
他安慰道“到底是人的问题,你不要过多自责。”
闻言,霍传山笑了笑“话是这么说,其实我去管豹他们屋子里叙旧的时候,那汤我也喝了几口的。那群人,唉,是真的热情”
“喔,原来霍大教授也中了毒蘑菇汤的诡计哈哈”
白岐玉笑的乐不可支“被毒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听杨屿森讲的时候,真是笑的不行,太难想象了。”
霍传山很好脾气的随他笑“很奇妙的感觉。眼前黑乎乎的一片,随着呼吸节奏动”
“他竟然能记得那么清楚我当时最大的感觉就是头晕,根不起来的晕,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睡觉。睡醒后,那一段的记忆支离破碎的,没什么印象了。”
“哎人家青岛小王子平时抽烟喝酒,甚至还嚼槟榔的,简直五毒俱全耐受力高呗。”
后来的事儿,因为涉密,霍传山含糊的提了一点,就没再讲。
只说是“公墓里只有陪葬品,没有主人”,说“怀疑是掩人耳目的假墓室”。
至于当初城探队怀疑的,利用矿塌区建设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场的谣言,则不攻自破了。
“我就说也不能这么压榨人家大地,”白岐玉感慨的说,“把肚子挖空了不算,还要抢阳光和风算什么道理。我要是大地,我恨死他们了。”
霍传山失笑“你共情的对象还真是特别。”
白岐玉很轻的睨了他一眼“万物有灵,我只是兔死狐悲。”
都说友谊的治愈力有时能超越精神类药物,此话不假。
聊那些共同的美好回忆,又有稳重可靠的霍传山在身旁,白岐玉的心轻飘飘的,阴霾一扫,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北京飞邹城并不远,短短两小时内,白岐玉竟做了梦。
他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做梦”,因为一切都太反常了,他竟然在天际倾斜下来的软床中打滚。
二十多岁的男人但凡有点常识和羞耻心,就不会这样做了,太丢人。
但白岐玉从左滚到右,无边无际的陷在绵绵软软的被窝里,根本停不下来。
他心想,既然是梦,就快快乐乐的玩呗。
很快,这个梦似乎察觉到了白岐玉意识的苏醒,开始闹事了。
最先,是软趴趴的床单变紧了。原先是游乐园的大蹦床,松垮垮的触感,随即像什么大型舞蹈表演里的丝带,一层一层把人裹住那种。
而白岐玉就像舞蹈初学者,被布包裹,不知所措。
他意识到不对,开始挣扎,然而证实是徒劳的,脖颈上的用力愈发肆意,细细软软的布料如万千水蛇,又如恣肆生长的水藻,一圈圈绕紧白岐玉的脖颈。
在它们肆无忌惮的攻势下,白岐玉感受不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它们是真的想要白岐玉死。
这是白岐玉人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死亡”逼近的感觉。
这份感觉没有持续太久,缺氧太久的症状开始显现,窒息、眼花、耳鸣,以及巨大的恐惧将思考能力抹杀。
白岐玉开始胡思乱想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想起山神爷肿胀的头颅,想起小时候奶奶屡次警告他不要直视神像。
“你这次发烧就是不敬神的小警告幸亏孔度爷大度”
小小的他比划着手语,问了一个无声的问题。
奶奶打了他一巴掌,罚他关禁闭。
还是叔叔家的堂姐给他糖吃,悄悄告诉他
“我从爸爸的上香本里偷偷看过,但我不会念。孔度爷的名字是这么写的”
“bkundvz”
“对吧你也觉得像印度或者东南亚那一片儿的人吧哼,反正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洋鬼子的神来华夏做什么”堂姐娇纵的声音说,“肯定是本地混不下去才来的,就像工的外籍人一样”
“我和同学们说老家的人信这个神,他们都笑话我,说他们信的什么佛,什么上帝的才是正统,说咱们家搞,放几百年前要随着邪神一起被坑杀的。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偏偏还不能反驳”
啊十几年过去,早逝的堂姐的回忆,竟是在濒死前才回想起来
这些零零碎碎,毫无含义的回忆,玻璃渣似的飞过,落在地上又再无痕迹。
这样的状态好似持续了年的单位,但白岐玉知道可能不超过一分钟,毕竟窒息的死法还挺快的。
随即白岐玉的意识里,或者说,很远很远的远处,一个声音响起。
那语气称得上魅惑,甚至有些愠怒在里面,像白岐玉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一样。
他问白岐玉“你什么时候回一趟家吧,回来看看你的爹爹”
“放开我”白岐玉发出濒死的破风箱版的痛呼,“我要死了”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即一切消失,白岐玉的意识归于平静。
好似从波涛的最巅峰下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