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贺。”
白岐玉眼睫一颤。他可没忘记一小时前二人分别的并不愉快。
“有事”
“我是想说声抱歉。”即使在电波处理过的失真下,张一贺的嗓音仍然磁性低沉,“我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你误会我了。”
“哦,”白岐玉抬抬眼皮,“可能吧。”
张一贺脾气很好的解释道“我刚搬来,不认识人,只是觉得你我性格合拍,自然而然把你当朋友了。如果你不喜欢我自来熟,我改。咱们慢慢相处。”
“还有别的事吗”
“等下我实话实说”张一贺急忙说,“我刚才看到警察从你单元里出来了。我很担心你,没事吧”
白岐玉的眼睫颤了颤。
他抱着手机,张了好几次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人关心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像一只无形的手拂过心口,再多的负面情绪也能被抚平。
而过去二十几年里,他感受过的太少。
太少,所以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他通常选择逃避。
这一次也是。
白岐玉知道,只要照平常一样,用傲慢无礼的话噎人,他就会很快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再也不见。
可
那人不让他逃避。
手机对面,张一贺还在继续说道“到底怎么了我白天就想问了,你看的房子都挺远的,起码比这里距离公司远你这么想搬家,是不是有别的隐情啊”
“我反思了很久,仔细一想我真的挺混蛋的,不加思索劝你别搬家,根本不懂你在担忧什么,是我不对。”
“但,你愿意说说吗”张一贺的声音温柔的像树杈嫩芽上的月光,“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见白岐玉一声不吭,却也没直接挂断,张一贺顿了顿“抱歉,我又逾越了。”
白岐玉已经缩到了“角落”里。
这里是床与墙壁间窄小的交界,勉强能坐下一个人,他的“安全屋”。
一年前,为了防偷窥,特地按上的厚绒窗帘正环绕着他。
他想,要不,信任他一次
想到出租车面前,张一贺一把把他拉到身后,不容置喙的送走出租车,又给他买冰可乐的模样,他突然觉得,或许张一贺会是特别的。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轻轻的说“谢谢你,我”
白岐玉简单的说了一切。
丢东西的事情,家里有人存在的痕迹,各种各样的怪事儿
还有四楼女人的死,上楼前与女人的一面,与警察的交谈。
“我肯定,我真的看到她了”他痛苦地说,“事实上,过去一年里,这种难以为旁人道来的怪事儿,我经历了太多”
“因为这个,你选择搬家”
“是。”
长久的沉默后,白岐玉不安的动了动膝盖。
他想说点什么打破安静。他想问,你也觉得我疯了吗,或者,下午看的那几套房子,你觉得哪一套好点,对面却传来了声音。
“所以,你真的丢东西了吗”
第三次了。
“你丢东西了吗”,这句话,像一句诅咒,一次、两次、第三次的砸过来。
第一次,带给白岐玉的是刺痛。
第二次,是麻木。
第三次,是自我怀疑。
“你不信我说的话,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隔着电话,听不出张一贺的感情,“我是说,日用品的数量到底是多少,正常情况下很难记住,对吗”
“你理智思考一下,不留痕迹的偷东西,成本是非常高的。再者,还是频频失窃后,被盗人高度警惕的情况下。”
“而你的描述里,这种完美失窃在一年内接连发生,而每次丢的都是日用品,小东西。”
“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小。”
“警察都说了”白岐玉难耐的拔高声音,“可能是变\态偷窃癖人都敢杀,偷东西满足自己说不过去吗”
“前提是,这两起案件确实有关系。”张一贺说,“目前来看,只是种猜测,不是吗警察尚未定论。”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站在局外人角度上,理性分析。”
男人循循劝诱“知道吸引力法则么,在这里也适用。”
“当产生目标结论时,人脑潜意识会把所有可能沾边的论证自圆其说的朝其靠拢,试图证明目标结论的正确性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的状态。”
“你可能最近压力太大,太紧绷了,所以楼里发生谋杀案,就自然而然的把身上的怪事也归进去了。但是仔细想想看,你说,方诚丢了贵重的东西,妻子却不知情,会不会是妻子弄丢了却隐瞒,方诚得知真相后一怒之下杀人呢有权威分析说,90以上的凶杀案发生在最亲密关系之间。”
一连串的分析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白岐玉大脑一片空白。
一方面,他想怒斥张一贺辜负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