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环境里,老小区里常驻车辆就那几个,大众、奇瑞别说路虎了,平日来辆四个圈儿,都会被老头老太们评头论足。
“这”白岐玉忍不住问,“这是你的车”
“昨天提的。周末车管所不开门,周一再去上牌。”
白岐玉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就听张一贺很认真的说“你没必要因为近这个原因,放弃生活质量。城中村绝对不能去住。现在你可能钻了牛角尖,真搬家,你一定会后悔。”
夕阳打在张一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半阴半晴。
亮的那一面,琥珀色的眸子让人心生好感,像融化的蜜糖。可暗的那一面,白岐玉看不出他的城府。
被长期盘踞的恐惧、搬迁的急切掩埋的理智,逐渐回归。
他与张一贺不过是一面之交,就上门送乔迁礼、陪着看房,甚至现在说要接他上下班
白岐玉从不相信什么“一见如故”。
他坚信人与人交往的任何行为,都在谋图利益,或短,或远。
身家不菲,不是图财,那就是
图色。
“还没问,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作家,也写台本。白先生是游戏策划吧我们也算半个同行。”
“策划细分很多。”白岐玉抬起眼皮看他,“我是数值,张先生的半个同行是文案,差得很远。”
“哎一定要用先生来称呼吗”张一贺笑起来,“朋友间,直接喊名字吧”
白岐玉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还是不要了吧。”
在张一贺顿住的神情里,他沉下眸子“首先,感谢你今天的帮助,改天我会回礼。其次,也是我最想说的,我不是同性恋,张先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如果我自作多情了,那我先说声抱歉。”
张一贺敛起笑容,夕阳醉醺醺的光也没了弧度,变得锐利而冷硬“你”
“最后,”白岐玉冷淡的打断他,“你并不清楚我要搬家的执念,就自以为是的指手画脚,这让我非常讨厌。”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说着,白岐玉转身离去。
他没有错过余光中张一贺的面无表情,一直走过院子,走进单元门,背后人都没有出声挽留。
白岐玉心想果然如此。
什么都不了解,就一个劲儿的劝他别搬家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他从小到大见的多了。
路过四楼时,四楼东户敞着门,里面杂音嘈杂,像是在吵架。
白岐玉懒得管别人的家事,加脚步不上楼,一个女人却“啪”的大力推开门,猝不及防的拦在白岐玉正前方。
一头凌乱的、发尾泛黄的泡面卷,正是方城的太太,白岐玉记得,好像是叫李晓杰。
白岐玉想绕开女人上楼,女人却叫住了他。
“你见过我老公了,是不是”
“你是说方先生”
“离他远点”
不知道哪个词点燃了女人的怒火,她猛地就神经质的尖叫起来“你离他远点你为什么随便给陌生人开门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聊了聊丢东西的事儿。”
“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不要”
“滚,都滚滚离他远点”
白岐玉从没被人这般劈头盖脸的骂过,一时气血上涌,想要和女人讲道理,却在开口前一瞬忍住了。
这女人是疯子,他想,和疯子沟通是不会有效果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五楼,快速开门,关门,拉上保险栓,把颠三倒四的尖叫隔绝在外。
细听了一会儿,叫骂声消失后,他才松了口气。
孰料,洗漱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短短一周,竟响起了去年一年数量的敲门声,真不知道是吉兆还是凶兆。
白岐玉以为是方诚,准备装听不见无论是替疯女人道歉的,还是劝他“报警”的,他都不想理。
可敲门声孜孜不倦,敲得人心烦,他只得过去,在猫眼上一扫
怎么是警察
难道方诚真的报警了正在搜查小偷
白岐玉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开了门。
楼道灯猛地闪了一下,又灭了,两个成年男人的身影黑漆漆的,像突然冒出的鬼。
声控灯就是这个毛病,一旦老化,就不可控到可笑。
光线回归后,一个中年,一个小年轻,闪了一下证件照“您好,警察。”
许是没料到上世纪破旧小区的住户,还有白岐玉这样年轻人,小警察顿了顿“您是502的户主”
白岐玉挂上客套的笑“我不是户主,租住而已。户主是一楼孔大爷的儿子,我给您找联系方式”
“哦,不用,”中年警察谢拒,“我们今天来就是问几个问题,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情况”
年轻警察解释道“您刚到家是吗还不知道吧,今天下午2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