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示秋就想起初见那日,他将越浮郁的药倒了个干净,而后姚喜见了十分意外的模样,再对比今日越浮郁和姚喜都平静自然的态度,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越浮郁见着了,立刻肃着脸“你又笑什么”
宴示秋摆了摆手“没有,只是觉得殿下做戏非常严谨,我师心甚慰。”
见越浮郁又要发作,宴示秋拿起了书“我们开始讲学吧。”
还有两日就是秋猎,往年都不去的太子殿下今年本来也说不去,但这临出发前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负责仪仗队伍和围场安排的官员们急忙忙调整,也不敢面上发牢骚。
文皇后听说了之后却是摔了一盏茶水“他又要作什么妖今年本宫好不容易说服了皇上,能带着谦儿、诚儿还有明薇一块儿去,偏他这个太子殿下又要掺和一脚到时候有他在,皇上哪还能看得见本宫的谦儿和诚儿”
文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拿出帕子,矮下身来小心为她擦拭手上溅到的茶水,嘴上迎合道“怎么会呢,大皇子和二皇子殿下出类拔萃,大家都是看得见的。大皇子殿下半月前在国子监作的那篇文章,还得了皇上亲口称赞呢。”
不说这事儿还好,一提起来文皇后又是气得不行“亲口称赞亲口称赞又有何用大越历代的皇子,哪有都年满十八了还只能整日出入国子监读书的本宫的谦儿又不考科举不过是皇上怕谦儿出了风头,妨碍他那宝贝太子的储君之位,才这般拘着谦儿,都十八了,还未出宫立府,没能娶妻成家,更是政事上都沾不了一点边可恨本宫无能,娘家失势,叫谦儿和诚儿一个大皇子一个二皇子,既要忍让着半路出身的野太子,还要忍受如今不过才七岁的六皇子”
文皇后越说越忿忿不平,干脆推开了面前的宫女“去小佛堂,本宫要给佛祖上香,叫神佛保佑那病秧子储君早点去见他亲娘,叫荣太后也早些去见她那宝贝侄女,若是没了荣太后,六皇子一个骄纵幼子又能成什么气候”
听着文皇后越说越可怕,她身边的宫女连忙跪了下来,不敢再迎合。
宴示秋在第二天出宫回了趟家。今天正好祖父宴诵休沐,宴示秋就想着后日一早他就要和越浮郁一块儿去秋猎的围场了,少说有五六天回不来,那今日趁着有时间正好回去陪祖父母吃顿午饭。
饭后,宴示秋没有多待,又上了马车往东宫回赶。
只是意料之外,马车刚进入宫城,就让人拦了下来。拦下马车的是位年长的嬷嬷,自称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想请宴示秋去宫里聊聊家常。
宴示秋略一琢磨,应了下来。
他跟着荣太后宫里的嬷嬷走了,而送宴示秋回宴府、又带他回宫的马车则被充当车夫的砚墨先行赶回了东宫。
姚喜见只有砚墨一人回来,有些惊讶“宴太傅呢”
砚墨想起宴示秋刚才下马车时的吩咐,便老老实实回道“我们刚进宫门,就有个荣嬷嬷过来拦车,问车里的是不是我家公子,然后公子就跟着那位老嬷嬷去太后娘娘那儿说话了,公子说会尽快回来。”
姚喜脸色一变,禀告越浮郁这个消息时更加小心和不安。
听到宴示秋去了荣太后那儿,正在看书的越浮郁垂了垂眼,然后手上力道没控制住,一个不小心就扯下了一片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