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4)

又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又将北门念了一遍,宴示秋接着道“为君者要知人善用,用人时也要有所体贴,尤其是越往底层的小吏们,反倒越是接近百姓民生的官差。”

“我让你默这两篇,是想提醒你这位储君,要重民生会用官。当然了,大越朝如今的民生和官场风气并没有这两篇里那么凄风苦雨,如何安民治官也不可能是两篇诗经就能一以概之的,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印象。”

宴示秋正经起来时,语调悠悠引人入胜,嗓音清雅,神态再是霁月清风君子不过,就算越浮郁也忍不住稍稍收敛故意挑刺的念头而且他确实有些意外。

越浮郁本以为宴示秋不会认真讲学,没想到他会这般投入。想到自己刚刚故意歪曲对方让他默这两篇诗经的意图的事,越浮郁抿了抿唇。

“好了,这两篇先点到为止。”宴示秋道,“虽然你四书五经六律都读过了,但就当再温习温习,我们用快一点的速度把基础再过一遍。”

因为越浮郁这两篇诗经默得很好,字迹也漂亮,所以宴示秋本来的少许担忧放了下来,期待值也提高了点。

然后,这些期待在接下来的讲学中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

越浮郁的诗经和论语记得熟稔,其他的就一般般了,而且可能是对他这个老师有些排斥,所以总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宴示秋叫他出声读书,越浮郁不肯开口,还说“孤又不是三岁小儿,还要读出声来。”

宴示秋叫他写字,已经证明过自己一次、还被夸了写字好看的越浮郁这下也不肯再听话了,说“这些字,孤会写,不用再练。”

宴示秋叫他背书,他也是不应的,宴示秋问他哪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要是知道的话倒是会回答,要是不知道或是不太确定的就闭嘴不言。

宴示秋过目不忘又聪明过人,以前就没在读书上遇到过坎。

“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宴示秋没辙,借北门最后一句话叹了声气。

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我有什么办法

越浮郁抿了抿唇。

这天讲学结束,宴示秋离开藏玉殿之前,同越浮郁说“殿下,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应该不是为了跟我唱反调而故意总是不回话我问的问题你不会,但不好意思让我知道,所以心里别扭,是吗”

被点破了,越浮郁别过了眼。

其实还是宴示秋太年轻了,越浮郁很不喜被他当成年幼的学生对待。

“殿下,老师的用处就是传道受业解惑的。明日我继续来讲学,还望你能拿出骂人时的架势回应我,话又多,气又足。”

学生太别扭怎么办宴示秋琢磨着回家了之后,跟祖母取取经。

越浮郁就满脸阴郁的看着宴示秋离开了东宫。

送走了宴府的马车,姚喜还是小心翼翼的模样走进殿内,问越浮郁“殿下,晚膳还有一阵儿才好,您要先用些点心吗”

越浮郁抓起面前书案上的一张宣纸,重重的揉成一团“不吃,点灯。”

看着姚喜将殿内的烛火一盏盏点亮,越浮郁反手将纸团丢到了地上,然后抓过摆在书案一角的中庸翻开。

他要熬灯夜读明日叫宴示秋刮目相看

宴示秋这边,马车刚离开东宫一小段路程,就被迎面而来的大太监叫住了。

“宴太傅,奴婢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内侍陈季,皇上想请您前往御书房小叙一番,还劳宴太傅同奴婢走一趟。”陈季公公头发花白,脸上笑呵呵的。

因为陈季这边专门抬了步辇过来,搭着马车直入御书房也不大合适,所以宴示秋让砚墨和车夫继续往出宫方向走,待会儿他见过皇帝了,就直接到宫门去和他们汇合。

“皇上,宴太傅来了。”进了御书房,陈季开口道。

宴示秋便站在殿下,作揖弯腰行礼“臣宴示秋参见皇上。”

幸亏大越朝的官员们不行跪礼,不然宴示秋在皇帝面前行个礼都得做不小的心理建设。

“宴爱卿来了,快快免礼。”皇帝放下手里批奏折的笔,面上宽和亲厚得很,对宴示秋笑道。

大越朝当今的这位皇帝越徵,在位至今二十年,出了名的优柔寡断“好脾气”。普通人优柔寡断或许影响不大,但越徵是皇帝,政事上总是瞻前顾后,还颇有点欺软怕硬,就显然很不合适了。

也是因为越徵这个脾性,这些年大越朝中外戚干政越发严重,荣太后的母族荣家倒是风光无限,在皇室宗亲面前时常都是毫无忌惮的。

朝中大臣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但心里不少觉得越徵这个在位者昏庸。其实先皇当年也觉得越徵不是个合适的皇位继任者,但先皇子嗣单薄,鲜少有能健康成年的,最后剩下的几个皇子里,越徵竟也算是出挑了。

越徵在位这些年,政事上态度强硬的少数事都和越浮郁有关,故而不少大臣们只觉得皇帝更加昏庸了,既然能为一个逆臣之后这般强硬,怎就治不了荣氏一族的嚣张气焰了

当下,越徵笑着对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