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药方(1 / 5)

金秋时节,第九生产队全力投入到鸡瘟防治和生产之中。

各家都分了工,一部分人把主要精力放在鸡上,一部分人忙着收地里的粮食,挑弯了扁担、磨得肩膀处的衣服都破损,才将一筐筐沾着汗水的红薯、一摞摞金黄的玉米挑到队里

只有年春花家,所有人都好似不管家里鸡的死活,全家在地里洒着汗水。

就连要奔去学鸡瘟防治的白佳慧,都被年春花一会儿借口递把锄头、一会儿让她送个水,反正就没个消停时节,一定要她在地里才肯罢休。

白佳慧被磨得太阳底下来回跑,嘴唇焦干,跑半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没力气抵抗婆婆作妖,也就跟着在地里上工,让年春花顺了心。

地里。花生地已经又干又硬,要花大力气才能锄开。

地里的男人们卖着力气,有的闲暇间隙抽点叶子烟,楚志平、楚志茂拼了命的干,楚志业吊儿郎当的,但也没人太说他的不是。

几个叔伯辈的看几兄弟卖力,锄着地靠近他们,低声“二娃、娃。”

楚志平二人抬起头来。

刘二叔嘬了口叶子烟,压着嗓音“你们干活倒是卖力,但粮食都是队里的,我看你们全家都来地里了,再怎么也该留一两个人照应家里的鸡。自己的和队里的不可能完全不要自己那头吧。”

刘二叔这话说得是掏心掏肺,要是换一个人,他可不敢说这种话,担心出问题。

楚志平也知道刘二叔说得对,可是妈唉,他面露难色,都不知道怎么说。

刘二叔旁边的大爷点点刘二叔的肩膀,给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和楚志平二人说这些。

刘二叔冲张大爷摇摇头,用手颤巍巍裹着旱烟“我当初和根,那是一起玩到大的交情。根走得早,我肯定要提点下小辈。”

张大爷见他轴得很,不得不道“你给他们说了没用,年春花让福团喂家里的鸡,说是凭借着福团的福气,她家的鸡就不会得鸡瘟。你去瞎凑合什么啊”

你老刘以为是提点别人,别人指不定以为你妒忌她家的福气呢。

就说那白佳慧,多好的一个儿媳妇,为了家里的鸡拼命争取,反而被年春花打了一顿,脸上脖子上现在都有痕迹呢,今天走路都低着头躲着人。

张大爷把着锄头,老眼昏黄地扫过楚志平人,不是他说,他真瞧不起这个男人。

白佳慧是个儿媳妇,说得不好听点,只能算半个楚家人,都敢顶着年春花的胁迫争取,你们这个当儿子的是死了吗

刘二叔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见楚志平等人不反对,佐证老张说的是真的后,刘二叔都忘了抽烟,烟火掉下来差点烫了自己的脚。

他踩灭烟火,讷讷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容易才道“咋那福团,比给祖宗烧香还管用”

他每年中元节给祖宗烧香都没这种奇效啊。

刘二叔一脸的疑惑,和楚家打了一辈子交道,他咋不知道年春花啥时候变傻了呢

楚志平等人恨不得把头埋进花生地里,楚志业倒是懒懒把着锄头“叔,福团确实有福,妈说得不错,您啊,就放一千个心吧。”

他指指地里地外的楚家人“叔,你看见没,这次我家全部上阵赚工分,年底结算工分时,你们就知道我妈的英明了。”

刘二叔露出一言难尽的脸色,平时不知道卖力赚工分,偏要在这个时候耍小聪明。

鸡要是死了,是你这几天的工分能弥补回来的

张大爷连忙拉着他走远一点,这楚家神神叨叨的,感觉和他们讲什么话都讲不通顺。

就年春花那样还英明呢就她那样,就跟被福气侵蚀了脑子一样。

不只刘二叔和张大爷避讳他们,在各地里收庄稼的队员们哪个不知道昨晚年春花家发生的事儿

都在明里暗里的笑话。

有的说年春花中邪了,有的说他们一家子都是蠢货。一个年春花糊涂,你个儿子也糊涂

有的想到陈容芳家的鸡生了病,愣是靠着精心照料,一只鸡没死,再想着年春花家明明这么好的条件,却连预防鸡瘟都不愿意,这个差别,真是太大了。

有队员悄悄道“诶,你们说,春花儿不待见容芳,是不是嫌容芳太聪明了”

另一个队员居然真思考了一下“有可能,但谁也不可能有年春花蠢吧,靠着一个七岁小孩儿喂鸡就能不得鸡瘟她到底咋想的这不是脑子进了水,是脑子进了屎吧。”

“其实你说这事儿也怪,福团去了她家后,她家也一帆风顺,但怎么一家人就闹得鸡犬不宁的呢白佳慧都和她吵几架了。”

说话的那个婶儿就叹气“你还不知道春花儿的性子还不是一个福字觉得其他人都没福团有福,心太偏了,一家人怎么可能不闹我看,她早晚把她儿子的婚姻给搅黄了。”

人的心,偏得过了,被剥削欺负的那头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暗处的年春花听得这个气啊。

她才不会搅黄儿子的婚姻,她现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