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如坐针毡的尴尬中,祁究笑得眯起眼睛,尽情享受着作为一个得宠“小孙女”的特权。
根据祁究日常的观察,死皮赖脸对于这类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最管用,特别是要面子的男性长辈。
他现在是晚辈,即使新年礼物是他杜撰的,但在家人团聚的饭桌上,要面子的男纸人是不会当场揭穿的,一来揭穿本身伤了他们的脸面,二来反驳一个小孩子显得过于小气了,硬着头皮也要装下去。
果然,这个新出场的男纸人上钩了。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抱歉啊,年前太忙礼物我没时间挑,我为你们准备了新年的红包,不过现在红包”
祁究立刻伸出了手“表姑父新年快乐。”
他立刻打断男纸人“不过”之后的托词,让自己掌握对话的主导权,做出小孩子和大人讨要红包的动作。
许太太显然对这个男纸人不待见,对于祁究不太礼貌的讨红包行为不置一词。
事已至此,男纸人只得讪讪从座位上起来“稍等,红包我忘在房间里了,这就去给多喜多乐拿来。”
“谢谢表姑父”祁究提高声音道,目送不得不回房取红包的男纸人离开。
纸人何思坐在桌边,轻轻叹了口气。
许太太和秦瑞兰不言语,但显然有点小开心。
把男纸人支开后,祁究抓紧时间与何思了解情况“思思,抱歉,下午没能给你开门。”
何思低低地摇了摇头“抱歉吵到你们休息了。”
祁究“当时你想告诉我什么谁回来了谁要打你”
何思愣愣地看着碗里变凉的饺子,不响。
祁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那首歌吗就是你上午敲门时,多乐正在弹奏的曲子。”
何思微微一怔,点头“不存在的朋友,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祁究“为什么”
何思诚实道“因为很安全,这首曲子被弹奏的时候,不会有人打我。”
何思的说辞让祁究留了个心眼“平时有谁在打你”
这个问题又让何思沉默了。
但从之前何思拍门求救的话语来看,这位对何思使用暴力的家人已经回来了。
祁究换了个问法“下午你都是和爸爸在一起吗”
何思点头“因为爸爸他回来了,比我早一步回来的。”
她的回答可以证明,何思的爸爸,也就是秦瑞兰的女婿,是先前一直没有出现的、令许太太忌惮的纸人。
既然对何思使用暴力的纸人已经回家了,而且何思日常必须和父亲待在一起,那么这个暴力者很大概率就是她父亲。
祁究试探道“对了,我的琴谱背面多了个奇怪的涂鸦,这段时间我去比赛不在家,不知道是谁恶作剧画上去的,涂鸦画着一台洗衣机,洗衣机里是支离破碎的人体,很恶心”
何思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是你自己画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祁究佯做尴尬地挠了挠头“诶,是吗”
何思“当时我去你那儿玩,还是你告诉我的呢,说附近的同学都在传,我们公寓五楼有个怪物,会杀女孩子,把她们捉起来进行肢解,然后扔进洗衣机里,打开洗衣机开关搅拌,把被肢解的女孩子洗得肿胀发白”
祁究“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原来琴谱后那幅诡异的涂鸦,描绘的是流传在公寓楼附近的都市传说。
公寓五楼杀女孩的怪物这和502念念在梦里倒拜神、还有079那家伙指引自己看到的婴儿车有关系吗
这会儿,祁究已经听到男纸人关门折返的声音,抓紧时间问“你和你爸爸住在307对吗好久没上你那儿玩,我差点忘记了。”
何思点头“是的,之前这是外婆的房间,但后来给我和爸爸住了。”
祁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惜何思还没来得及回答,405的门就被男纸人推来了。
纸人何思的身体明显颤了颤,而后默不作声埋头吃饺子,男纸人走了过来,不情不愿把红包递给祁究和祁小年,祁究心满意足地笑嘻嘻道“新年快乐”
男纸人“”
就在这时,原本正重播着除夕晚会的电视突然闪了闪,雪花噪点将屏幕覆盖。
许太太抱怨了句“这台电视机年纪大了,时不时就会这样,接收不到信号。”
说着她起身,走到电视机前用力拍了拍,“治一治就能好。”
在许太太的暴力“治疗”下,原本噪点遍布的电视停滞了几秒,接着就像突然断电了一样,所有画面消失了。
“咦,这次不好使了吗彻底坏掉了”许太太又拍了拍电视机。
许太太躬身查看了一番,约莫过了十秒钟,黑掉的电视屏幕重新亮起,晚会仍旧继续,但显然已经不是昨晚的重播晚会了。
一位没见过的纸人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电视机前的观众露出僵硬且夸张的笑
“在这欢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