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花魁弯起唇角“请吧。”
祁究抱着猫咪躬身入室,障子门合拢的瞬间,漫天大火被薄薄的门扇隔绝在外。
火舌蔓延的剪影似远处摇摆的树影,婆娑斑驳。
屋里清凉,与走廊仿佛是不同的世界。
祁究落座,小灰猫也很自然在他肩膀落座。
这位男花魁俯身沏茶,祁究注意到今晚梦里的他没用敷面,发髻也随意地挽着,几缕黑发垂坠而下,微微滑动的喉结掩映在松散的长发里。
而他身后的白屏风被浅淡不一的血渍染红,屏风下架着那把长刀。
祁究很快收回视线,问道“你知道郁子小姐吗”
“知道,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男花魁专心致志沏茶,似笑非笑说,“但有些问题只能你自己去找答案。”
祁究的视线停留在对方指尖,不言语。
“请。”男花魁挑起眼皮看他,双手将茶奉至祁究面前。
视线相触一瞬,祁究接过茶盏,当他低头看清盏中之物时,神情微变。
因为杯中盛着的并非茶水,而是某种猩红的液体。
甜腻的腥味扑面而来。
祁究用余光再度看了眼男花魁身后染血的屏风,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对方脸上。
男花魁咬着烟斗低低地笑,腾起的烟气让他面容变得模糊“怎么害怕吗”
祁究只迟疑了一瞬,便端起杯盏将猩红液体一饮而尽。
这不是想象中的血液,而是某种滋味奇异、略带腥甜的酒。
“谢谢款待。”祁究望着对方同样灰绿色的眼睛说。
男花魁笑“谢什么”
“你的酒、你的线索,还有”祁究故意停顿了半秒,同样笑道,“还有临时工的佣金。”
男花魁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找到我,这次我会给你留下更有趣的东西。”
说着,他将咬过的烟斗交到祁究手里,整个人突然倾身向前,隔着桌子,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向祁究。
祁究没有躲闪半分,接住他的视线,同样不动声色地回视。
茶盏倾翻在地,男花魁身上半解的华服滑到锁骨处。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突然旁若无人地抬起手,用冷冰冰的指尖点了点祁究左耳耳后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疤,还有自己留下的“咬痕”。
“比这,更有趣。”他在祁究耳边低语,手指一路向下,若即若离触碰祁究脖子上跳动的血管。
他的指尖很冷,祁究的睫毛不由自主颤了颤。
“是吗,我很期待。”祁究闭上眼睛的同时,微微扬起唇角。
腥甜的酒味萦绕齿尖,他知道梦要醒了。
早上八点半,天光已经彻底亮了起来。
睁开眼的祁究迅速整理梦里获取的信息神社旧址同样发生过火灾,同样是火灾,这和旅馆事故、和收音机里说的温泉街大火大概率存在某种因果联系。
而那家伙扮演的蛊人男花魁,似乎有某种血腥的乐趣。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熟悉的骚动声。
秦让熟练地将耳朵贴着门扇,听了半分钟后扭头对祁究说“昨晚果然又有人出事了。”
两人洗漱完毕后立刻戴上面具出门,此时所有玩家已经聚集在走廊上。
令众玩家意外的是,昨晚没参与露天泡汤体验的小弥母女俩安全无恙。
出事的是101那位幸存的妻子、以及110工会小头目的小跟班。
时候尚早,旅馆的尸体清洁工还没来得及清理尸体,两具被烧得干枯焦黑的尸体保留着死前最后的姿态。
110小跟班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客房,他死前将一只手拼命朝走廊伸去,全身呈僵直扭曲的姿态,看样子是他半夜擅自打开了客房的门,犯了「24点后不可离开房间」的禁忌。
而101的房门同样洞开着,那位被烧伤的妻子僵直地坐在榻榻米上,她死前将右手高高举起,五指微微蜷曲像是在试图按下什么。
祁究猜测她是信了被污染的规则,神志混乱中按下了旅馆夜里出现的「前台呼叫按钮」。
副本里鬼怪杀人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比如旅客先犯了禁忌、在鬼的引诱下先行破坏了保护自己的规则。
这两位倒霉的玩家夜里一定出现了愉悦值下降的情况,才会选择相信被污染的守则,做出危险又冲动的举动。
夜里被吓坏的工会小头目现在已经回过魂来,他告诉众人,昨晚他们客房里凭空出现了一张榻榻米,而他的同伴因为被吓得愉悦值极剧下降,突然不顾他的警告,擅自打开了旅馆客房的门。
女巫对此不置一词,转而道“已经可以肯定发生在旅馆里的是火灾事故,那条隐藏的规则我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众人皆是一愣,女巫继续冷静地说“请尽量不要穿着「红色衣物」出入旅店,如看到床上用品变成红色,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