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七老爷子就笑“够了,够了。”
花雷看得无语,就这还没他高的小树苗子,山里头一薅一大把。估摸着就是董七老爷子一边遛弯儿一边顺手拔的。
老实人好欺负,可让人也不好意思欺负,要是别人,说不准董七老爷子要加价了,可看花长念那愧疚感恩小眼神,顿时觉得没意思。
“你看看,有啥要改动的。要是没有,就迁坟吧。”
花长念仔细想了半天,迟疑道“我小时候听外家人讲,我娘喜欢养花,能栽不”
“能栽,能栽,以后你们自己瞧着好看栽就行。”
不是什么大事,一片青绿中开着花还看着好看。
花雷道“能修个大路通到这不走着方便呀。”
董七老爷子左右看看“能修,不过得从山脚绕上来,可别把山给开了。”
“那是的,有您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谱了。”
“要没别的,明天就动吧。明天是个好日子。”
彼时,还是上半晌,太阳照下来一片亮,花长念往这边看是亲娘气派的坟地,往那边看是莽莽山林,耳边还有潺潺流水声鸟鸣声,抬头蓝色天幕浮着白云,怎么看怎么舒坦。
“成,就明天。”
红白事,在乡下都是盛事,一路上跟着都是看热闹的人。不管红事白事,看得都是排场。红事看笑,白事看哭。
花家祖坟里,行了祭拜礼,花雷亲奶的小坟包被挖开,花老头看着被四个汉子抬出来的松木棺材,痴痴的想。
当年大李氏急病去了,家里哪有备好的棺材,他到棺材铺挑棺材,就挑了这口,是他买得起里头的最好的。买来的棺材,不是老人家家里养的,才上过三层漆,上头当时还鲜亮的木漆早在地底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再找不到一丝颜色。正如记忆中模糊了的那张脸。
花长念对着棺木磕头,有那么一瞬间,花老头透过他的侧脸,忽然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的面容。
“你说,咱们儿子长大是什么样子呢”
笑靥如花。
花老眼朦胧了老眼,咱儿子像你
李氏没来,不然看出不对,早撕扯上去了。
旧棺木直接放进新棺木里,董七老爷子跟人说好的,特地加大的尺寸。
花长念在前头,一路烧纸磕头把队伍往自家坟地里带。
花雷几个跟着披麻戴孝,一路走一路哭。
别人倒也罢了,花云幸好早准备了红辣椒捣成水,在里头袖口上抹了厚厚一层。
昨晚万氏说了,哭,使劲哭,谁不哭打谁。
花云不信真打她,但也做了准备。
辣椒是花雷给的,这孩子直觉他大妹哭不出来,恳求道“总得做做样子,不然会被村里人笑,还会害了你那啥,以后不好”
花云便明白了,接了。这会儿正红肿着眼挤清水。
念悼文,下葬,哭一直哭。
花云想不通,有丧尸的世界,自己也没流过这么多“泪”呀。
正当花长念磕最后一个头时,忽然两条腿猛的一阵钻心的疼。
他让花雷帮着把腿摆成下跪的姿势,钻骨的疼痛传来,最后一个头正好要抬起身,竟然就地站了起来。才站起来,那股疼痛立即就消失了。
花长念不可置信的挪着腿跺跺脚。
吧唧着嘴说花长念亲娘坟怎么好怎么气派的人群惊住了,这是大李氏显灵了呀,当着他们的面就得见了呀。这是大李氏看儿子过不好帮着求神仙治好了吧不然能一个磕头的功夫就好全了
花云满意听着,对自己做什么事情村里人都能找到借口,很是满意。
花雷也笑,心里念叨,大妹都是为了爹好,亲奶您可别计较用了您的名头。
一家人欢欢喜喜又是一通磕头,才请人都散了。
等回到董家,花云眼睛已经肿的只剩一条缝儿了。
董郎中鼻子灵,偷偷给她几片不知是什么的叶子“泡到凉水里挤出汁,治辣。”
花云头次觉得不好意思,一时都不愿在董郎中面前出现,天天往自家地盘跑。
盖房子她不行,专门询问了陈大河,在村里放出风声,买石头,十文钱一车,个头不能比小磨盘小了。
十文是不是太少
可花云要的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村子靠山,哪哪都是石头,只要装在车上运过去就能得十文钱。老人孩子都能挣啊。
一时间村里到处都是找石头的人,大车小车大石头小石头往宅基地那里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