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当一个人理解恨为何物时,她的世界才会完整。
恨意是灼热如同岩浆一般滚烫的血液,它在身体里蛰伏着,叫嚣着想要毁灭。然而极端地恨意过后,只剩下空茫茫的下坠感。
我该恨谁
我能恨谁
我甚至连到底是哪个千手杀了哥哥都不知道
宇智波玄残破的尸体在眼前无限地放大,别的人别的事都成为了尘埃。
生死面前,一切无足轻重。
我不该这样难过的。
希音试图安慰自己。
我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完成任务,这是第一世,我还有四次机会让我的哥哥们不再遭遇这些。
对,我还有机会见到哥哥,我不该那么痛苦。
希音喃喃自语着,可显然,这种安慰并不奏效,因为在下一秒,她的眼睛传出刺骨的痛。
这种痛来自于灵魂深处,超过了开眼时的痛楚。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眼睛滑落。
那不是泪水,恨到了极致,眼泪已然无用了。
泉奈抖着手在为宇智波玄解除悬挂他的查克拉丝线,宇智波斑怔然站在原地,抬头死死看着玄的尸体。他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想上前和泉奈一起将玄放下,却被身边异常的查克拉能量惊扰。
他猛然警觉垂眸看去
他的妹妹,宇智波希音用和他一模一样的表情看着玄,可那双眼睛里的花纹
斑瞳孔缩了下。
作为宇智波家族的长子,他比其他几位弟弟妹妹要更加了解宇智波家族的隐秘。
这个花纹,分明是
宇智波斑当机立断,直接一个手刀劈向希音后颈,而后轻柔地接住她倒下的身躯。
泉奈将玄放了下来,见到宇智波斑的所作所为,又看到希音眼下红色的泪痕。
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表情越发地悲伤,因为悲痛,他的肌肉快快紧绷,年幼的脸上已然出现了不该属于他的沧桑。
他们兄妹七人,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个相依为命了。
宇智波家族作为战斗时期数一数二的顶尖家族,族长的家宅却并不奢华。这个时期不事生产,除了皇族大名,忍者这种被认为是“贱业”的很难过上奢靡的生活。
烛火晃动下,希音无神地睁开了眼睛眼珠的刺痛感一阵一阵地传来,让她富又阖上了眼睛。
失去视力的情况下,脑中反而乱糟糟地活跃着起来了无数的念头。
希音慢慢地蜷缩起身,像是寒冷一般牢牢抱住自己。她咬着下唇,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泣音。
是我的错吗如果我杀了千手瓦间和千手板间,玄哥是不是就不会死
可是算杀了他们,玄哥这边的威胁也不会解除,他依旧会死。
如果我和泉奈哥一开始就不接这个任务,一直陪在玄哥身边呢
为什么我放过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却不放过我们
眼睛的疼痛再度蔓延。
这阵疼痛许久才消散,直到这时,希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她清醒那么久了,为什么没有人过来照顾她
往常她生病,父亲再如何不满也会留人照顾,这一次她的房间一反常态的静谧无声。
就好像整个宇智波宅都没有人了一样。
希音心中一慌,几位哥哥的死亡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巨大的恐慌袭来。
她顾不得穿鞋,踉跄着向外跑去。
一拉开门,她停下了脚步大哥、泉奈和父亲正在门口默默无言地看着她。
“父亲,大哥,泉奈哥。”希音心中一松。
她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不在意父亲会不会因任务失败而惩罚她。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他们都还在,太好了
宇智波田岛神情复杂,没有开口,反倒是泉奈上前打横抱起脱力摔倒在地的希音,将她放回了床塌上。
田岛和斑跟着走了进来。
泉奈握着她的脚,用自己的手为她传送温度。从希音的角度,能看到他较好的面上小心翼翼地心疼与压抑着的悲伤。
希音心中跟着一痛,只想抱着泉奈哥。
他们的心上都裂了一个缝,或许只有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才能让彼此不那么痛。
希音勉强靠坐在床头,从泉奈身上挪开了目光,对着田岛低声道“对不起,父亲。”
没想到的是,田岛没有如往常一样先说关于任务的事情,反倒是深色凝重地打断了希音的道歉“先不说这个。音,还有斑和泉奈,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关于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家族的写轮眼是当世称最强的瞳术,但凡在单打独斗遇到写轮眼,那就只能立刻撤退。
这是一个围城。
与其说是瞳术,不如说是诅咒。
爱的极端,一旦失去必定催生恨的极端。当这种悲痛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使得眼睛进化。
这是悲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