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提离婚,就是他抛弃了她,心里为她不平。
“现在他是有空,你给他管着公司呢,如果将来他重掌大权,又不知道是哪番景象了。”
“说得没错。”黎栀笑着回头望了一眼,对上男人正好看过来的璀璨又温柔的目光。
她转回来,轻飘飘道“确实需要考验。”
她心里想的是,当初他们的结合太过草率了。
这次她不想那么草率地开始。
二十六岁了,她没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没有被异性追求过,也没感受过传说中妙不可言的暧昧期。
当初被薛芳若设计联姻,两本结婚证,就把一切都推上了高速行进的列车,而她只能被裹挟着向前。
晚上送走了暖居的同事,谢南忱最后走,留下来帮她收拾好屋子,然后她送他下楼去打车。
虽然是新小区,入住率已经很高了,门口广场上有带孩子玩耍的家长,到处传来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以前黎栀是很烦这种叽叽喳喳的,如今也算不上喜欢,但她已经能在各种嘈杂中始终保持自己的那一份平和。
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催促去拦车,站在马路边看了一会儿热闹的人间烟火,黎栀突然对他说“我不想跟四年前一样。”
谢南忱低头望向她,很认真地在听她话。
“当初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黎栀浅浅地勾唇,语气里带着感叹,“所以会分开,我想也是命运的安排,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错了就是错了。”
带有目的的婚姻,不够坦诚的开始,哪怕后来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但最初脱轨的痕迹永远都在。
“所以。”她抬头望着他,语气恬淡而温柔,“我们从头再来吧。”
男人眼里铺满了光,比银河还要璀璨“好。”
回家后,她看到他更新了漫画日记。
男人站在灯火喧嚣的路边,望着一个短发女人的背影。
2022930,我对她一见钟情。
“才几天没见,怎么觉得你胖了”桑宁盯着她观察了很久,说。
“有吗”黎栀摸了摸脸,不信。
“身材看不太出来,脸好像圆了些。”桑宁道。
黎栀“可能是吃太好了吧。”
最近谢南忱亲手承包了她的早中晚餐,她不让他登堂入室,便给她送到公司送到家。
她每天都能收到新鲜的花和蛋糕,各种颜色的玫瑰花,百合和栀子,雏菊向日葵从来不重样。
蛋糕也是他亲手做的,只用了少量代糖,不会太甜腻,味道刚刚好,也健康。
她自己在家还会炫巧克力冰淇淋,谢南忱从瑞士给她带了很多,但以她这个吃法,就快要没了。
这些年她就像失去了品尝的味蕾,对食物兴趣缺缺,许是工作太忙,没有了风花雪月的心思。
现在肚里的馋虫都被一股脑勾出来。
胖也是正常。
但她如今看透了,活着又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
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比不上味蕾的快乐。
能吃能胖是幸福的,像谢南忱那样怎么都吃不胖,反倒令人心疼。
想起以前跟他去买衣服,店员夸他身材好的时候,黎栀心里总会难受。
瘦就是身材好吗她不明白,但她知道如果可以,她只希望他身体健康,像普通人那样就足够。
有次周末她心血来潮,啃着他做的牛骨头,漫不经心地说“再这么吃下去我要胖成猪了,你能不能做点减脂餐”
谢南忱深深地望了她一会儿,说“我给你的三餐都是经过营养配比的,甜点也在允许的热量范围内,你会长胖,只能说明过去四年你都没好好吃饭。”
黎栀不禁努了努嘴“哪有。”
“你瘦了。”他眼里带着心疼,“那天我抱你的时候,就感觉你瘦了一圈。”
黎栀低下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的确算不上有好好生活。
精力是有限的,可她要卖力地工作,还要卖力地想他并控制自己不那么想他。
但她还是嘴硬地咕哝道“说那么玄乎,这都能感觉到。”
他望着她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的眼睑,目光柔和又真诚“这些年我的确忘了一些事,不太重要的都忘了,但有关你的任何事我全都记得。”
“抱着你的感觉,体温,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就是靠这些回忆让自己撑下来,所以不下千遍地在脑海里演练。”
“我想我再见你的时候,还要像当初一样熟悉。”
黎栀垂着头,眼眶悄悄地泛红。
“你挺适合去写言情小说的。”她低声说,“这么会煽情。”
谢南忱笑了笑“不是煽情,是真心。”
黎栀努努嘴,啃下一块肉,让美味占据神经,压下眼眶里的泪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