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少年宫这一片几乎都是旧时的老宅。
许家老宅也在这儿,许窈爷爷自从退休后便搬回到这里,跟早年的几个朋友做了邻居。
许窈下班后才乘地铁到的这儿,在大门按下门铃,没多久吴姨就过来给她开了门,“幺幺小姐回来了”
吴姨在许家干了将近二十年了,许窈小时候也是她照顾的,见到许窈,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吴姨。”
许窈朝中年女人点点头,把包和钥匙递给她。
两人穿过前庭,在中院换鞋时许窈问道“吴姨,爷爷呢还在书房”
吴姨“还在跟应先生下棋呢。”
吴姨帮许窈脱下外套,顺便提醒她道“自从知道你回海市后,老先生就等着你来看他。左等右等没等你来,正气头上呢,你待会儿可得好好哄哄他。”
“谢谢吴姨。”
许窈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里走。
许家老宅早年改造过,后罩房改成了许爷爷的画室跟书房,门外一颗银杏树巨大的树冠几乎拢住了整个屋顶。
到书房门口时,吴姨先敲了下门,“先生,幺幺小姐来了。”
里头没动静。
吴姨又喊了一声“先生”
许窈心里叹气,对她说“吴姨你先忙去吧。”
吴姨脸上有些犹豫,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见许窈望过来冲她摆摆手,她说道“那我去叫他们准备晚饭了。”
说完这才走了。
许窈转回身来,清了清嗓子,朝书房里头喊了一声“爷爷,我来啦。”
她抬起手,手指刚搭上门把。
嘎吱一声。
门从里头打开了。
傍晚余晖透过银杏树树冠的缝隙在来人脸上打下斑驳的光影。
应时卿微微垂着眼,暖黄的光影下,素来冷淡的眉眼此刻便少许多凛冽。
他侧过身,朝里头抬了下下巴。
许窈微微顿住,随即抬腿往里走。
里头,许爷爷侧对着她坐在榻榻米上,正装模作样的拿着本棋谱在翻看。
许窈两步迈到许爷爷身前,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爷爷。”
许爷爷总算肯拿正眼看她了,只是仍抽出了胳膊,拿乔道“起开。”
许窈还真就松了手,直奔主题“爷爷,画集呢”
“咳。”
应时卿走到许窈对面,用力咳了一声。
许窈立马会意,住了嘴。
再一看,许爷爷脸已经黑下来了。
她描补道“吴姨去准备晚饭了,我先陪爷爷吃完饭再说,画集不着急。”
闻言,许爷爷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吴姨效率颇高,许窈才说完没多久,她便打电话来通知可以用餐了。
似乎是还在为许窈先前一来就问画集的事生气,许爷爷接连几次抢在许窈下筷前夹走了她想吃的食物。
这样也就罢了,可许爷爷不是自己吃,他是夹给许窈旁边的应时卿。
在许爷爷再次从她筷底抢走一根鸡腿时,许窈放下筷子就要开口时。
碗里落进了一根鸡腿。
许窈抬眼望去,应时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筷子。
许爷爷道“你怎么那么疼她”
应时卿笑了笑,没说话。
许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低头扒饭。
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许爷爷突然开口“对了时卿,我想起来有个老朋友的孙女正好要来海市发展,你要是愿意就带她熟悉下环境”
这话一出,饭桌上其余两人齐齐顿住。
许窈下意识望向应时卿,却意外对上了他的视线。
应时卿似乎也有些意外,怔了一下,随即表情如常,再见不出什么端倪。
他放下筷子,回道“爷爷,男女有别,许窈可能比我更合适带对方熟悉环境。”
许窈“”
怎么这都能让她当挡箭牌
她没有出声,只是重新握起了筷子。
许爷爷听应时卿这话,知晓他是婉拒的意思,也不再多劝,只说“你不去就算了,幺幺自己都七八年没待在海市,别说带人家熟悉环境了,恐怕东南西北该往哪儿走她都记不得了。”
许窈正喝着汤,听到爷爷的吐槽一时岔了气,忽然咳了起来,一失手汤撒了。
顿时满手黏腻。
许窈拧起眉,正要收拾。
应时卿忽然抓过她的手,“你几岁了还这么毛毛糙糙。”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许窈的手腕,另只手掏出一方手帕小心地一根根将她的手指擦拭过去。
擦到一半,应时卿忽然松开手,将帕子扔给她“自己擦。”
许窈愣了下,偏头望向应时卿,只看到他侧脸紧抿的唇线。
她直觉哪里古怪,但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