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昭朝跨进菜地,把脚边的菘菜叶子归拢好包起来,捡了快土块压在最顶上,解释道“它是可以,但自己包的能力有限,也很慢,人为帮它包一包,会更快长成一颗圆润的菘菜”
话落,就看到三人也已经进了菜地学着她的样子在笨拙地归拢菘菜叶子,捡土块压在上头。
看哥哥和小陈将军,虽然手法还不娴熟,但也不成什么问题,视线移到聂峋那边是,她眉头轻轻动了动。
“欸,阿岭”她喊了一声试图用膝盖压住刚归拢好的菘菜叶子,再费力的用那只完好的手去地上够土块压上去的聂峋。
听到她的声音,聂峋有些慌,这一晃,膝盖便没压住,刚归拢好的菘菜又散开了些。
他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刚想解释他一只手也可以的,只是会慢一点儿,就听到穆大小姐道“我又要拢菜叶子,又要捡土块,比较慢,你来帮我捡土块压土块罢。”
他那么要强,不让他干了,让他去地头坐着,他肯定会很别扭。
那不如就帮着捡土块好了,配合着干,她也能省点力气。
原本还有些窘迫的聂峋,听到这话,胸腔顿时涌起一股激动,他点头“好。”
话落,便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山庄午后的阳光温暖极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要把人融化一般。
聂峋手里拿着土块,看着眼前正在包菘菜叶,等她一包好,他便既是把土块压上去,她则是接着拢下一个两人配合起来得心应手,很快一排排包好的菘菜,就在两人身后出现。
聂峋看着这些菘菜,又看了看第一次一块合作的穆大小姐,心里美滋滋,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原本穆昭朝提出来菜地,就是为了帮小陈将军转移注意力,倒也没有一定要他们都把地里的菘菜包完。
是以,包了一会儿,累了,便顺势歇歇。
穆昭朝去歇着,聂峋一点儿也不累,也不好意思歇着,便去帮穆大少爷。
穆昭朝歇了一会儿看了看,见小陈将军一个人很快就落后哥哥和聂峋许多,便主动朝他走过去。
他包,她帮他用土块压。
速度一下就提升了上来。
陈觉再迟钝也回过味了,再又包好一个菘菜等昭朝妹妹把土块压上来时,他抬头看着她,认真地道“谢谢昭朝妹妹。”
穆昭朝笑了,弯腰捡了一个土块,随意道“谢我什么”
陈觉却没有拢下一棵,而是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如此费心地开解我。”
穆昭朝则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原本就是小陈将军自己看开了,这种事,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用,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想开想通想明白,才能真的被开解。”
自我内心的自洽,外力无用,还在自己内心。
陈觉则是很轻地笑了下“话是这么说,但就像这些菘菜一样”
他指了指身后包好的一排排菘菜,淡淡道“昭朝妹妹也说了,它们本也能自己把自己包起来,但能力有限,自己包的也慢,外力帮助的话,能更快一些所以,昭朝妹妹也是这样的,不是么”
居然还想了这么多
穆昭朝提议来包菘菜并没有要表达这层意思的想法,没想到小陈将军会自己发散这么多,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嗯,”她点头“小陈将军这么说,也很对。”
陈觉嘴角的笑更深了些“所以,还是要谢谢昭朝妹妹。”
穆昭朝沉吟片刻,道“既然小陈将军这么郑重的道谢了,那我就多说一句。”
陈觉挑眉,示意她说,他洗耳恭听。
“已经发生的事,”穆昭朝认真想了想,说道“便是既定事实,若是不甘心,那就努力去补救转圜,如若不然,就放下,继续向前,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
话落,她又道“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这世间也没有过不去的坎。”
“当然,”穆昭朝又道“血肉之躯,难过了自然会伤心,伤心伤神可以,但总归还是要有个度,太过沉溺于悲痛中,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不是”
这话若是旁人说,陈觉肯定十分不屑一顾,觉得对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出自昭朝妹妹之口,就自带信服感。
因为她的经历,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和她相比,他的这点悲痛,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被昭朝妹妹这么笑吟吟看着,陈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矫情。
可一想到表妹,他心口还是很痛。
“难过伤心了就表达出来,”穆昭朝又道“不要憋在心里,要不然关心你的人,也会担心。”
说完,看到他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穆昭朝笑了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每个人在意点不一样,悲伤难过程度也不一样,这是很正常的,排解了就好了,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最能体现价值的么”
陈觉看着她,颇有种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