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都挺的笔直,威严比案几前站着的人更甚。
面色不怒,通身却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仪。
叫人不敢直视。
思考了一瞬,他提起羊毫笔,在上面做了批注。
批注完,搁下笔,右手边处理完的邸抄已经有小山高。
接过心腹韩宝递过来的帨巾,他擦着中指上沾染的墨迹,慢条斯理问,“想清楚自己错在哪没”
韩以骁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回道“是儿子的错,拟的禁军名单有误,才导致今日的仪仗失了皇家威严。”
雪白的帨巾间,男子的手骨相修长好看,又有一种坚实的力量感。
“这话回的不诚实,”长宁侯韩景誉抬起头,眼型细长饱满,看向韩以骁,“这是你第一次以世子的身份独立统领禁军。”
“本候清楚,这等子在天子面前露脸的差事,自然有的是世家子弟钻营进来,事轻松,又可刷履历,熬上点子资历,大好前程自在面前。”
“你顾虑他们背后盘根接错的关系,这是阁老的孙子,那个是丞相的儿子,皆是不好得罪之人,相互卖个好无有不可。”
“只是骁儿,作为世子,甚至将来作为长宁侯,你得明白一件事,你忠于的是天子,是江山,是百姓,得拿捏好和世家之间的度,而不是一味迎合卖好,为己谋私。”
“上不谄媚高位者,下不剥削下属,给以该有的公平,雷霆与怒,恩威并施,才是一个能臣该有的气度和手段。”
这话不可为不重。
韩以骁撩起衣摆,单膝跪下,“是儿子想的不够周全,还请父亲责罚。”
韩景誉弯曲的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点了两下,道“自己去典罚那领二十板子,天黑之前,将新的名单拟过来。”
“晚间的宫宴且不可出错,你再去每个地方巡查一趟。”
韩以骁头磕到地上个,“谢父亲责罚。”
他后退两步,这才转身朝外走,正赶上门房捧了清漆盒过来,呈到韩景誉案几,“侯爷,钟府大姑娘命人送过来的。”
韩以骁已经走到廊下,回身,雕花阁窗棂间,刚刚还严肃紧绷着的脸,唇角隐约翘起一丝弧度。
原本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柔和温润,似是在和韩宝说话,“这丫头,鬼精灵。”
似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