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的礼物,安心收下。
柳世封接过雕像,捧在手里不住把玩,忽得又眼角含泪,他年事已高,本就多愁,想起过去与云天青相处的时候,不免伤感。
众人入座,柳世封便细细询问云天青的近况,当他听闻此人早已离世,不禁又连连叹气,“唉想不到云贤弟已经过世,还是得了如此重病,连弟妹也是如此,这怎会这样呢。”
阮慈宽慰道“世事无常,本就如此。”
云天河没心没肺地伏在餐桌边大嚼,他头一次在山下吃大餐,大户人家的庖厨滋味非是他这山居野人独自琢磨出来的那点厨艺可比,他又从来都是个贪嘴的,立即吃得狼吞虎咽。柳世封二人爱屋及乌,又喜这孩子仪表堂堂,听话懂事,故而看他这副狼狈吃相,心里反倒更加欢喜。
“孩子慢点儿吃,都是你的。”阮慈说话温声细气,最会劝人,她怕这孩子吃得急噎着自己,便又挑起话头,问他这些年是如何生活的。
云天河放下饭碗,就把自己如何在山上生活大略说了一通,此人言谈没个条理,颠三倒四,柳世封夫妻俩都可怜他独居深山,孤苦无依。
“贤侄哪,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柳伯伯肯定把你照顾得周全,以后咱们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
柳世封话中另有所指,阮慈听了轻声劝阻,“老爷,这话未免说得早了些。”
柳老头笑呵呵地摆手,“也是,也是。”
云天河把一桌好菜吃了个干净,这才腾出空来向柳世封询问自家亲爹的故事。
照柳世封的说法,当年他走马上任寿阳县令一职,途中遭遇盗匪,险些丢了身家性命,多亏云天青仗义相助,还将那些匪类戏弄惩戒了一番,他们就此结识,彼此兄弟相称,柳世封还想请云父留下,与他共治寿阳。只是人各有志,彼时的云天青一心要成就剑仙,匆匆几日后便离去,往后数年没有音讯,直到某日,他又抱着一名女婴出现在柳府,请柳世封将这孩子抚养长大。柳世封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可惜多年来未曾有一儿半女,得此女婴如获至宝,而云天青见事已办妥,转眼便纵身离去,再没有出现,算算时日,已有二十年未见。柳世封多年来还时时嘱咐属下人注意云天青的动向,曾想多年前的一别,竟已成永诀。
云天河这个傻子听了个大概,心里懵懵懂懂,又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物。
柳世封摇头,“别说是我没见过,云贤弟从未提起过她,柳伯伯对弟妹也是一无所知。”
这边他们正谈着,阮慈出门去取了一壶酒水回来,笑着对云天河说,“老爷说你爹最喜欢这蜜酒,我才想起来地窖里藏了几瓶,也该拿出来喝了。”
二人齐声劝酒,云天河肚子里的馋虫也直叫唤,可他还是嘴硬,“我不喝,我答应菱纱不碰酒的。”
柳世封便笑,“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没有酒量贤侄不必担心,酒喝多了确实糟糕,但偶尔喝一点却没什么的。”
云天河心里天人交战,他想起来菱纱的那个问题,现在菱纱让他不要喝,柳又劝他喝,而他爹也喜欢喝酒,这个时候,到底听谁的好像是二对一,爹说的更有道理一点,当即他又笑逐颜开,接过酒壶酒杯,畅饮起来。
如此一壶酒下了肚,云天河也不用内气去逼出酒意,不出一会儿便醉醺醺的,说不清话,他临睡过去前,终于想起来好朋友韩菱纱这会儿还蹲在牢里,嘴上咕哝了两声,总算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