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善家,真是仰慕已久。”女人说着恭维的话,语气却像宣读审判书一样,“但您的孩子并不在身边呀。”
“安娜我曾经有一个孩子。”布克摩挲着左手背上ad字样的伤疤,annadeitt,女儿的名字,他用刀子刻下,这块伤疤早已经麻木,可每每抚摸时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折磨。一直以来,他靠自己的财富接济穷苦的底层人,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抚平创伤,但创伤并不能这样简单消散。人人都说他是个大好人,可大好人的手上不会沾满土著民的鲜血,大好人也不会用贩卖女儿的钱财来逍遥度日,主不会轻易宽赦这样的罪,而布克也不信任上帝。
“您还想找回她吗”女人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当然,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交换,我只要我的安娜。”
“我们可以帮助你,毫无疑问,但仅限于将你送到码头,前往灯塔的路,需要自己走。”
“这是什么意思”
“做好准备,一个月后到缅因州的巴尔港等我们。”
客人转身出门,布克连忙去追,可他们一转身就消失不见。
一个月后,布克如约来到巴尔港,在当地新英格兰风格的镇子找了一间体面的旅店住下,当夜,那对奇特的男女再次出现,他们穿着黄色雨衣,带着黄色圆檐雨帽,在风雨大作的午夜敲响了他的房门。
布克放下报纸,提起油灯,急忙地前去开门。
门外五官浓烈的女人朝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希望你准备了雨衣,我们没有备用的,准备好了吗请和我们来吧。”
布克就这样抄着手,用尾指勾着煤油灯,一步步跟在这对男女身后,他们走过夜晚寂静而潮湿的街道,顺一条泥泞难堪的小路来到码头。某一时刻,布克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无比安静下来,这时天上飘下小雨,随后雨势增大了,自然的声音回归,雨点嘈杂地击打雨衣,他感到侵体的冰寒,转头回望,他来时居住的旅店,随着这场突然的大雨,消失在巴尔港低矮的建筑群的影子里。
布克不由得糊涂了,他的头脑应激地开始发疼,无法集中注意力进行有效的思考,“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对男女转过头低声安慰他,“你是来完成委托的,请继续跟上来吧。”
客人们为尊贵的布克先生准备了一艘小舢板,他们充当船夫和引路人,英俊的男人会负责摇橹划桨,而女人则继续与男人聊着奇怪的闲话,船头的小桅杆吊着一盏亮堂堂的煤油灯,光线饱满如一颗肥胖的苹果。
小舢板载上忧心忡忡,神色恹恹的布克德威特,在划船男人低声的埋怨里,静谧地驶入风雨夜雾气深重的大西洋。远处漆黑的海面,无名灯塔上的菲涅尔透镜苍白的光线缓慢旋转着,吸引小船航过迷雾,一点点朝它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