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她就像是早起倦怠披着薄被推窗看景的清闲,在侧颜里有一颗明明亮的眼珠,在她随夜而消沉的面颊上闪烁。
要下雨了,她这样说。
鹿正康点点头,是要下雨,空气越来越湿。虫低飞,鸟高鸣,栏杆外一株白色银莲花垂着奄奄一息半开的苞朵,叶瓣干萎,如今也沾满露珠了。
游廊没有什么别的人,隔着数百米,才稀稀疏疏分布,大家都去主峰论道,或者去幽墟看斗法,瑶池很安静。
安静得仿佛是万古长空。
忽得雨珠开始落下来,淋漓的声音,前两秒还很低微,一发得就喧闹大作起来,雨声是很干净很简单的,声音低了,雨就小,声音大了,雨势也大,仿佛着降水是用音量的旋钮控制似的。乌云在高空抽噎,一下一下紧缩,仿佛是很痛苦的人,伴着雷电的呜咽,强光霎霎,银亮的反光从每一颗落下的雨滴中爆射出细密毫光,宛如是万千梨花明珠。
修行人看到的世界是多彩而明亮的。
鹿正康望着青宁子,青宁子望着天,大雨冲刷的世界,她探头出去,让雨珠打湿额发,雨水顺着她的素靥流淌下来,在面颊的沟谷山壑中奔淌,青宁子转过头,盯着鹿正康,雨水顺着她眼角往下落,坠入下颏,汇聚一滴,淋漓得落下去了。
“又作怪。”鹿正康笑,梨花带雨,不外如是,青宁子冷着脸,状似楚楚可怜,却只让他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