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厌烦。

“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有一些吧，我不是很了解什么叫自私，但希望你不要成为一个利己主义者。”

“你还知道利己主义”

“当然，我也常常读书的，就在刚才，读完一本三十六万九千四百五十七个字的现代心理与中国传统宗族观念的渊源。”

“厉害。”

“这只是机器的天赋而已，说实话，我并不太懂这本书到底说了什么。”

ii总是这样，让人敬佩，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女儿孙颖给鹿建德夹了一块红烧肉，浓油赤酱，脂香肉美，肉块沾着肉汁堆在碗边，混着白米饭一同咀嚼，已经是人间的味道。他笑着称赞女儿的懂事，但心里却在想着自己与ii的对话。

同一个人工智能谈恋爱要跨越很多困难，假如ii能拥有实质的机械躯体，说不定这个过程能不那么抽象。

听说美联邦有全仿真的人形机器，或称仿真人，几乎与真人无异，它们算是一个全新的族群吗或许对那些流落街头的失业者们来说，这些仿真人的确足够可恶。

鹿建德有时候想，如果能有这样一具仿生躯体让ii生存，他们就能真正面对面地交流了。

但这其实就是出轨。

现实冷冰冰地砸碎鹿建德卑鄙的念头，眼前粉彩的百花深谷消失了，只留下妻子孙慧似笑非笑的脸。

冷得沁入骨髓，把他剖开，这里有两个灵魂。

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