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只是又把鹿头从包里取出来,放在小小的桌面上,窗外突然有人在叫喊鹿正康的名字,瑟拉娜惊了一下,连忙从车窗探出头,妇女在月台上站着,她的衣物越来越简朴,越来越老气,手里举着一个红色的,印着米老鼠的帆布袋,瑟拉娜去接过来,沉甸甸,很压手。
妇女似乎还想说什么,火车却缓缓开动,瑟拉娜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妇女追了两步,没有继续追,只是很用力地挥手,示意瑟拉娜缩回去,妇女的脸庞越来越衰朽了,苫布似的枯黄皮肤紧紧贴在肌肉上,不再油润,为什么呢瑟拉娜猜不到,只是看着妇女那既痛苦又欢愉的神态,发了一会儿愣。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叹出,终于是回到车厢里,窗外一根很近的电线杆呼啸而过,再晚些的话,她的脑袋就得被削下来。
瑟拉娜没有感到后怕,她就是继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周围的一切。
铁路和公路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公路自由些,铁路就束缚一些。看着枕木上两条挨得很近的钢轨,车轮就压在它们上,数条轨道互相交错,复杂的就像一张打结的渔网。
现在是白天,但已经有些人露出疲容,一节车厢,众生百态,但总的来说,白天时,人们还是要活跃些的,抽烟打牌,齐声歌唱,吃着各类食物。
瑟拉娜打开帆布袋,里面有衣物,还有食物,尤其是一包茶叶蛋,六枚,还热腾腾的。她一口气吃了三颗,滋味十足。
到晚上时,困倦欲死的人们大多会睡得七扭八歪,甚至还有躺在脏兮兮的地面上的。
瑟拉娜没有睡意,她望着窗外的漆黑旷野,夜幕下奔行的火车,就像在海面上的行舟,由一座遍布灯火的孤岛,去往下一座。火车本身留给瑟拉娜的印象某个巨大生物的肠道,空气浑浊好似蒸发的胃液,在黑夜中缓缓行进宛如蚰蜒,而人们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像待消化的石块瓦砾草根泥屑。
一天一夜又几个小时,目的地到了。
鹿正康的大学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