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踩了上去,铲子的杆翘起来打在了她的脚踝上,她脚一扭就朝着旁边的一堆草药倒了下去。
“小心”
裴司玉神色骤变,他一把抓住代兰琴的手,硬生生将人带得换了个方向。怕人受伤他还伸出手去接,最后自己倒在泥土堆里,身上的人倒是没什么事。
听到裴司玉被自己压得闷哼一声,代兰琴生气的表情也敛了回去,忍不住关切道“你没事吧,压到你的伤口了吗”她说的伤口就是裴司玉之前被追杀的时候留下的那些伤。
裴司玉常年习武,别看他长的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其实身体素质好的很,胸口的那些伤算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就结痂要脱皮了。
不过代兰琴隐约露出来的关切表情让他很是受用。
他的手虚虚地揽在她的腰间,拧着眉头装模作样地闷哼了几声,声音都好像虚弱起来“有事,你压痛我了。”
代兰琴眉心皱得更紧,只是在看到裴司玉手捂着的位置时担忧的眼神变成了担心,她不动声色地伸出另一只手摁在了他的腰间。那里受到过更严重的刀伤,比他胸口的剑伤还要严重几分。
她手上稍稍用力,却不见裴司玉的表情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时候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所谓的伤痛根本就是装的
她有些气恼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冷声斥道“你倒是会演你受伤的位置比你捂着的地方还要低一寸,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口什么时候也有了伤”
看到代兰琴不悦的表情,裴司玉就知道自己演砸了,他也不敢继续躺着,连忙坐起来乖乖地跟着代兰琴出了药田。代兰琴不愿意看他,他就垂着脑袋紧跟在她身侧,端的是听话懂事。
“你别生气,我没有说谎,刚才你凶我的时候我心口就是闷闷的不舒服。”裴司玉习惯性地想要去拉她的衣角,只是余光看到自己手上沾着的泥土时又垂下手去,声音更显的无辜了一些“虽然我不小心弄折了一根明党参的叶子,但是我刚才拉住你救下更多的参还有其他草药,你就当我是将功补过,不要生气了好吗”
裴司玉低眉顺眼的时候完全没有攻击性,让人看着就觉得做错事的不会是他。即便是代兰琴现在差不多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心软。
不知怎么的还会觉得他眉宇间有一些那人的影子。
这段时间因为身边多了个一直闯祸的人,代兰琴想起裴之礼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她的胸口还是会有针扎似的难受。
“算了。”她侧头掩饰下脸上的情绪,对紧跟其后的人摆摆手道“你去把手洗干净,洗完过来帮我贴对联。”
听她这样说,裴司玉的嘴角顿时就扬了起来,笑出了一点若隐若现的酒窝“好”
代兰琴家里的水井在屋后,裴司玉从药田里拿了小铲子就往屋后走,只是他刚准备去拿打水的桶,一道身影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那人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叫了声“二皇子。”
“嗯,起来吧。”裴司玉的表情敛下,刚才还擒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一片冷意,还有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暗卫察觉到裴司玉的不悦,连忙站起来接过他手上的水桶,一边将桶砸下井口一边恭敬道“皇贵妃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近些日子皇上龙体抱恙,太子已经开始接触朝政上的事了,贵妃担心”
裴司玉在他打上来的水中细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指,他一点一点地洗掉自己指缝里的泥,神情比刚才多了几分嘲讽“担心,担心太子登基成为皇帝吗母妃的担心未免也太多余了,裴之礼本就是太子之身,继位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暗卫低下头“可是二皇子您的才华谋略不输于太子”
何止是不输于,当今圣上对太子和二皇子的态度没有什么差别。裴之礼身份上虽然要高过裴司玉一头,可是他想法保守,在很多国家大事上都没办法做出最好的决策,相反裴司玉敢想敢做,下至百姓农田干旱问题,上至邻国入侵的战事,他已经帮着皇帝出了不少好主意,这也是裴之礼想方设法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原因。
暗卫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裴司玉抬手打断“此事之后再议,等我处理好兰琴的事,我会亲自去见母后。”
接过暗卫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手以后,他又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了一些。”想到自己查出来的代兰琴的身份,暗卫悄然皱眉“她原是代家的女儿,十几年前代家惹怒天子,男丁被满门抄斩女子被流放至边疆,途中代兰琴遭遇不测被带到了天药谷沦为药仆。”
“属下亲自去天药谷调查过,药仆是那里最低贱的存在,不少药仆身上发烂发臭,那张脸也是惨不忍睹。代姑娘她”暗卫本想说代兰琴脸上也有缺陷,然而在看到自家主子冰冷的眼神时,他浑身一激灵,立马将话收了回来。
裴司玉将小铲子丢进水中,洗得有些心不在焉“竟是从天药谷出来的,难怪我身上的毒她轻而易举地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