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就站在监控器前看了多久。
云惊寒的意识体一直都很平静,传回来的数据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楚南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为了云惊寒,连母亲的枉死都可以放在一边吗爱一个人,可以达到这种浑然忘我,不顾一切的程度吗
楚南溟很难理解,于是感到了一些不适。他皱起眉头,再度发去一条短信你不准备找出真相了吗
秦青终于有了反应。
他看着这条短信,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回复道我已经找出真相了。
楚南溟眸光微闪,马上追问你找到确凿的证据了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回去再跟你说吧。
秦青叹了一口气,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抱起那只胖猫,俯身在云惊寒耳边说了一句再见。他抓起云惊寒的手,在自己额头轻轻一触,然后匆忙离开。这个动作好像是一种固定的告别仪式。
柔和的橘红光芒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然后又变成爆闪的红光。
推门进入的护士忍耐着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飞快查完了云惊寒的各项身体数值,然后飞奔离开。
秦青在的时候,这个病房是温暖的巢穴,秦青不在了,它就是杀人于无形的鬼蜮。
楚南溟静静看着病房里的变化,不知过了多久,又不知为何,竟发出一声极冷冽的低笑。
秦青回到研究所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他以为楚南溟肯定在工作,自己正好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缓一缓,整理一下心情。
但他想错了。楚南溟并没有工作,反倒一直待在居所,等着他回来。
楚南溟的居所是一栋独立小洋楼,隐藏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里,一条平坦的路通往几公里之外的研究所。
秦青被一个自称管家的漂亮女人带入宽敞明亮的客厅。
“回来了。”楚南溟坐在客厅里看书,听见脚步声,淡漠的目光扫过来。
“你好。”秦青点点头,拘谨地问候了一声。
明明已经结婚了,关系如此紧密,他们却更像两个陌生人。
管家低下头,悄无声息地勾起唇角。
“你找到什么证据了”楚南溟放下书,定定看过来,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包容一切,也能平静一切。
面对这样的他,秦青被搅得支离破碎的心竟有了弥合的征兆。
他以为楚南溟是冷的,也是远的。云惊寒是热的,也是近的。待在楚南溟身边一定会非常难受,远不如待在云惊寒身边舒适。
但他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
楚南溟的平静可以像山,像海,像天空
不需要靠得太近,只是站在远处眺望,山的雄伟,海的辽阔,天空的无边无际,也可以让人获得安宁与力量。
秦青放下996,慢慢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楚南溟身边,长长叹出一口气。没了拘谨,没了局促,也没了陌生感,他整个人都放松了。
楚南溟微蹙的眉心不自觉地舒展,冰冷眼眸里的暗芒柔和地闪了闪。
“发生什么事了”他极有耐心地问着。
这些事,本来与他无关。
“我找到了这个。”秦青把自己的手腕伸过去。
楚南溟看着智脑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不用听取任何描述,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很久,现场遭到了破坏。你没有办法证明这些字是你母亲留下的。心脏病猝发之下,她的字迹严重变形,拿去做笔迹鉴定也没有价值。这个证据只能确定你的猜想,不具备法律效力。”
楚南溟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他知道这些话秦青一定不爱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查过吴瑜和吴彩衣的交易清单。他们一个是科研人员,一个是调香师,日常需要购买很多化学试剂。有鉴于他们的职业,这些化学试剂就算含有毒素,你也不能凭此控告他们。”
楚南溟垂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秦青,淡淡说道“如果你母亲没有留下可供检测dna和有毒物质的生物样本,你是没有办法把凶手送去审判的。”
秦青的脸色越来越灰败。
他知道楚南溟情商低,却不知道这人的情商可以低到这种程度。拿刀戳别人的心窝子很有趣吗
“你能不能别说了。”秦青捂着眼睛哀求。
楚南溟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我再说最后一句。”
秦青抹了把脸,很是无奈“你说。”
“如果杀人的罪证找不到,你可以找别的罪名。商业欺诈、偷税漏税、职务侵占等等。我可以为你开放调查权限,也可以给你介绍有经验的调查人员。你并不是无能为力的。”
楚南溟站起身,颔首道“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你熟悉一下这个家吧。”
秦青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回神,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了这个看似冰冷,其实很有温度的人。
“谢谢你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