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礼站在街口拧眉沉思。他总觉得这群小乞儿出现得太巧了。
但施粥已经开始,容不得他查探,只得回去继续守着秦青。
但他不知道的是,不仅这条街口有小乞儿游荡,别的街道也发生着一样的事。但凡有成群结队的孩童拍着小手开始传唱歌谣,就会遭到小石子的攻击。
“红姐,我们四处逛遍了,这江北城再没有哪家的孩子敢唱那首歌谣。”一个乞丐打扮的汉子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伸出手做乞讨状,实则低声回禀。
身穿红衣的年轻女子点点头,装作满脸嫌弃地扔给乞丐一个铜板。
铜板滚到街对面,躺在了地上。乞丐捡起铜板用衣服擦了擦,露出一抹笑容。他抬起头,看了看红姐家对面的这个精致院落,院落的正门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慈济堂”三个大字。
虽说秦青用了掺石子儿的米熬粥,但前来喝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然而几刻钟后,一群差役竟推开人群,凶神恶煞地走来,用铁链子锁住泰安侯府的仆从,拉扯着往衙门走,口里粗声粗气地说道“有人喝了你们的粥腹痛难忍,说是肚皮被石子儿磨破了,你们跟我们去官衙一趟”
秦青和叶礼上前阻拦,也被一并带了回去。
公堂之上,齐似风官威赫赫,肃容正坐,手里捏着一块惊堂木。两列差役用水火棍敲打地面,发出隆隆巨响。
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流民捂着肚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求官老爷帮草民做主。草民喝了泰安侯府的粥,把肚子磨破了粥里掺着石子儿”他艰难地爬起来,磕了一个头。
秦青被带到堂上,叶礼和阿牛等人竟被放了,此时正站在堂外旁观。许多百姓听得消息,也挤进官衙看热闹。
996爬上叶礼的肩膀,焦急地往里看。叶礼竟也没有把它撵下去,还轻轻托住了它胖乎乎的屁股。
“秦青,这事儿怎么解决啊你有办法吗”996焦急地喊。
秦青回眸看了看,摆摆手做了一个不用担心的动作。
齐似风放下惊堂木,缓缓说道“小侯爷,这人状告你”
“他有没有喝过我家的粥还未可知。台下谁是大夫,麻烦配一副催吐的药来,我要验一验。”秦青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死了,我把你肚子剖开。你没死,我叫你吐出来。
齐似风也不迟疑,当即下令“来人,找个大夫配药”
“不用去远处找了,草民就是大夫,刚好身上带着催吐药。”一名如松如竹,风流俊逸的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来。
秦青回头一看,不禁莞尔。
是江匪石。
叶礼眼睁睁地看着江匪石从自己身边走过,与秦青站在一起。两人笑望彼此,默契天成。
“娘的”
996听见叶礼低骂了一声。
“你骂谁呢你不想江匪石救秦青吗你还想害秦青我他喵的拍死你”996举起胖爪子对着叶礼的脸就是一顿乱拍。
阿牛“主子,这猫太顽皮了,我把它赶走。”
叶礼把996抓进怀里摁住“不用了。万一它跑丢了,秦青该伤心了。”
两人说话间,江匪石已把药粉喂进流民嘴里,还找来一个大托盘承接秽物。站在外面的老百姓一个个踮起脚尖往里看,莫不期待最终的结果。
“泰安侯府的粥里真的掺了石子儿我亲眼看见的,肯定没有冤枉他们”
“是呀是呀,还验看什么,直接把这个小侯爷下大狱”
“秋后就砍头,时间正好”
周围全都是这样的声音,令叶礼不适至极。他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紧紧握在手中。
堂内发出哇的一声,然后就是哗啦啦一阵响。
江匪石拉着秦青退后几步,自然而然地用手掌捂住了秦青的眼睛。
“莫看,太脏。”
然而他自己却直勾勾地看着,面容很冷。
叶礼“娘的小白脸”
996“你骂的是江匪石啊你吃醋呢哈哈哈”
那流民吐出一大滩带血的粥水,粥水里混杂着许多细小的石子儿。石子儿棱角分明,边缘锋利,吃进肚子里便仿如吞了钢钉,必是极其难受的。
仵作把石子儿捡出来,用水冲刷干净,装在瓷白的碗里,叫齐似风看了看,又走到外面转上一圈,让所有人都看一看。
堂外百姓发出了讨伐泰安侯府的声音。
齐似风狠狠拍打惊堂木,厉声责问“小侯爷,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青不慌不忙地拱手“方才我让差役把我家装粥的木桶也带来了,齐大人不妨验一验我家的粥水。”
齐似风并不言语,只是摆摆手,叫仵作舀粥。
仵作用瓢舀出一碗粥,却“咦”了一声。
齐似风问道“何事”
仵作摇摇头,又舀了一碗,然后是第二碗,第三碗
齐似风见他忙